钟鸣声便来自那里。
一听说附近有小观,阿越眼都亮了,既然有人必定有伞,借一柄来,好过让太子妃在这座破败亭子里吹风,染上风寒可是大事。
拿定主意,阿越冒着细雨,循着钟声的方向疾奔,想着速去速回。
忍冬在亭上看风景,凭借高处,眺望雨丝里外城,坊市,小如蚂蚁的马车,巍峨肃穆的谯楼,城门。不知叔母进京了没有,这里和通州不一样,夜里热闹和白日没两样,还有许多好吃的,好玩的,两颗眼睛是瞧不过来的。
想得入神,四下无人她倚着栏杆笑出了声。
丝毫没有留意身后逼近的脚步。
东宫奴才个个口风严密,心腹探听不到太子妃行踪。说出口的狩猎练手,又因为燕王这个傻子病了,兼王府幕僚劝阻春闱之事才过,该避避风头,故而没能办成,福王心里窝着气。
前日,小阉看他不快,为他买了个乡野丫头解闷,模样不如赵忍冬,一把好嗓却像。见着他,就像见着罗刹恶鬼,裙子里两条腿抖如筛糠,头好像有千斤重,整夜抬不起来,说话磕磕巴巴,没趣至极。
活像卡榫的木胎,又蠢又笨,比他梦里的差远了。
气闷之下,上老槐小观里添油钱。说是添,其实是把给天师的好处孝敬送去,请他在平承帝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万万没想到,会在望风亭遇上日思夜想的人。
实在意外。
心中不免悸动。
回想起梦里,她在他身上施行的,那些用来讨好瘸子兄长的手段,不知不觉,口干舌燥。
乡野长大的女子,哪里见识过天家富贵,就像天力与蝼蚁,人力与枝头花蕊,轻轻一折就断,能力悬殊,他想如何欺负便如何欺负。温琅那个瘸子,又能怎样?
温兆气息有些不稳,丹凤眼里瞳仁漆黑,一瞬不瞬钉在忍冬身上。
懒歪歪地枕着手臂,露出一截白馥馥的颈子,几丝碎发拂着,在他目力所及,仿佛能闻见她身上柑橘清芳,感知到她粉颈有多柔腻细滑。
只消想想,可耻的快意止不住地作祟。
心旌摇动。
忍冬听见树丛里的奇怪响动,回过神,本想向异动传来的方向瞧一眼,余光蓦地瞥见些紫光,掠目一看,竟是那张玉面狐狸脸,神出鬼没,不知几时站在那里的,又站了多久。
温兆淋着细雨,双肩被打湿,落下比宫绸本身更深的颜色。
他生得不算丑,甚至可以说阴柔得有些好看,只是身上邪里邪气,眼神黏黏糊糊。这次更甚,忍冬打量他几眼,正想开口,树丛间忽然传出一阵痴缠的低喘。
压抑又痛苦,却又好似欢愉。
她呆了一呆。
就连温兆也愣了片刻,两人齐齐向声源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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