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琦视线从沈栖栖的侧脸飘过,他顺而看向杜清,“我水性好,我第一个上去。”
杜清挺讶然,彭琦一直以来的形象都是沉默寡言的。
现在竟这样积极,倒是难得。
先锋有了,还得留一个人跟在沈栖栖身后做保护者。
厉茗茗自告奋勇:“我来,我小学就开始学游泳了。”
张合跟在厉茗茗后,杜清最后。
身体贴合冰冷的铁链时,才会理解那种命悬一线的紧张和恐惧。
水流无情,仅以支撑的木板已经发软,散发出难闻的腐朽气息。
栖栖抓紧铁链,慢慢地往前挪动。
彭琦消瘦的身子在她眼里更薄了,像一张纸般在前方左右晃动。
一颗心似乎都被拴在摇摆不定的铁链上,任冰凉的水浸泡冲刷。
弹幕也随之噤声,直播屏幕前的网友们宛如身临其境在这条河流中,为栖栖可能遭遇的危险而心神不定。
铁链在水的浸润下已溜滑无比,栖栖走到河中央时,已经是在扯着链子把身子往前拽了。
眉头紧紧皱着,脸上血色尽失,苍白的栖栖在森冷漆黑的锁链上寸寸移动着。
紧迫和恐惧如影随形,唤起栖栖对以往更深的记忆。
手脚发麻,其实她已经有些脱力,腕上的手环时亮时暗,时间的变化压促着栖栖的神经。
手环是杜清临时给她的,留她遇到危险时退出比赛用。
以往许多时候,栖栖都是顶着恐惧孤立无援地奔进。
想想,成年都有两月了。
这满是鲜花和怀抱的两月,说到底,栖栖心里仍残余点梦幻的不真实感。
此刻这股溯源而上的危险迫开这些幻色,揭露出内里的真实。
栖栖抬眼望了下。
彭琦的身子蠕动中又极具压迫感,厉茗茗在身后又挠扰下栖栖的小腿。
危机感是在的,不过她不是孤立无援。
她有足够团结的朋友们。
借助他们的力量和勇气,所以恐惧——并不值一提。
五个人像五只小虫,趴在铁链上挪动了二十几分钟才到达岸对面。
“呼——”
沈栖栖仰躺在草地上,长吁一口气。
队友们排排躺,大家望着阴森森的林子,耳边急吼吼的流水声奔过来跑过去。
“可恶,这条路线还真难。”
厉茗茗哀叹,“河水一直往我嘴里灌,差点就想要放弃了”
“现在几点了啊?”
张合问道。
栖栖坐起来,拧了拧湿漉的外套,“我们已经走了两个半小时了。”
“是吗?”杜清随之坐起。
“大家现在还有力气吗?我们过了点标六还有七呢。”
已经到现在了,半小时,拼命也要进个前三。
“起起起!我们今年一定要杀计算机院一个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