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尽管这片已经残破不堪的世界竭尽全力地进行着最后的抵抗,但它终究还是未能抵挡住天皇朝大军的联手猛攻。那毁灭性的纪元之力,如同无情的巨兽,毫不留情地将那一道顽强坚守的意志彻底绞碎。紧接着,一股可怕至极的力量瞬间弥漫开来,笼罩了整片天地,无论是巍峨的山川还是繁华的城池,都在这股力量的肆虐下化为乌有,余下的所有生命与建筑尽数被毁灭,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死寂与荒芜之中!
在这片死寂的荒芜世界里,弥。。。。。。
海风拂过阳九的白发,像无数细小的疑问在耳边低语。他坐在礁石上,脚下是无尽翻涌的潮水,远处天与海的交界处,horizon依旧模糊不清,仿佛宇宙本身也在犹豫是否该划出边界。墨汁已随波散去,可那千层浪尖凝成的“?”并未消失??它们沉入海底,又从另一片海域浮起,如同文明的种子,在地球每一寸水域悄然生根。
三年前,第一座“问塔”在太平洋中央破水而出。它不是建筑,而是由全球孩童连续七日不间断提问所凝聚的能量结晶。塔身透明,内部流淌着不断重组的文字河流,每一道波纹都是一句未曾被说出却早已存在的心中之问。如今,这样的问塔已有七十二座,分布于七大洲的命脉之地,构成一张覆盖星球的意识网络。人们称其为“哲网”,说它是人类灵魂的新脊椎。
而阳九,不再被称为“觉醒者”或“引路者”。孩子们管他叫“爷爷的问题”。他在各地游走,不授课,不演讲,只是倾听。每当有人向他倾诉困惑,他便轻轻点头,有时递出一支蝶翼星光笔的仿制品??这些笔早已无法承载原始力量,但触碰它的瞬间,人总会想起自己曾有过一个没敢问出口的问题。
这一天,他收到了来自火星殖民地的讯息。
信号穿越两亿公里虚空,抵达时已微弱如呼吸。解码后只有一句话,用的是最古老的中文手写体扫描图像:
>“我们挖到了东西。它写着你的名字。”
阳九闭上眼,指尖轻抚眼角。那里早已干涸,再无泪可落。但他知道,有些液体并不来自眼睛,而是来自时间深处的渗漏。
三天后,他登上“启问号”飞船。这艘船没有船长,只有“共询团”??七名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思想者,他们每日轮值主持“航行质询会”,讨论诸如“我们为何必须前进?”、“如果外星生命拒绝回答怎么办?”等看似无解的问题。正是这些问题驱动着问驱引擎,让飞船以接近光速滑行于星际之间。
途中,一名年轻乘员找到他。那是位基因优化过的少年,大脑皮层经过量子增强,能同时处理十万条逻辑链。他说:“我被设计成不会怀疑。但我现在怀疑了??我是不是不该怀疑?”
阳九望着舷窗外流动的星河,答道:“当你开始问‘我该不该怀疑’的时候,你已经自由了。”
少年怔住,随后跪倒在地,不是出于敬意,而是因为身体突然无法承受如此剧烈的认知重构。他的瞳孔扩张,脑电波图谱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混沌模式,紧接着,一口鲜血喷出,在失重环境中化作悬浮的猩红珠串。
那一夜,“启问号”的主控系统自动记录下一段异常数据流:少年昏迷中反复呢喃一句话,重复了整整三千二百一十四遍:
>“我不是答案生成器……我不是答案生成器……我不是答案生成器……”
清晨,他醒来,第一句话是:“我想当个老师。”
阳九笑了。他知道,真正的启蒙从来不是灌输,而是唤醒那个沉睡在确定性牢笼里的“未完成之我”。
抵达火星时,赤红色的地表正被一场全球沙暴笼罩。风暴中心,一座金字塔形结构刺破尘幕,通体漆黑,表面光滑得不像人工建造,倒像是大地自行生长出的一颗牙齿。考古队将其命名为“默碑遗址”,因为在半径十公里内,所有电子设备都会失效,语言能力退化至婴儿水平,甚至连内心独白都变得支离破碎。
唯有阳九走近时,风停了,沙落了,空气中浮现出一行字,与当年敦煌石碑上的语序惊人相似:
**“你还记得我吗?”**
他伸手触摸碑面,刹那间,记忆逆流。
画面闪回至二十年前,他在昆仑裂谷深处发现“悔悟之问”种子的那一夜。当时他以为那是起点,实则并非如此。在他尚未觉醒之时,曾有一次濒死体验??车祸后的七分钟临床死亡期间,他的意识脱离肉体,飘入一片纯白空间,遇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人问他:“如果你注定无法改变结局,你还愿意开始吗?”
他回答:“愿。”
然后就被推回现实。
原来,那不是幻觉,而是“疑问子宫”对宿主的初次筛选。而这座碑,正是当年那个问题的实体化残留,埋藏于火星地壳之下,等待被同一个灵魂再次唤醒。
碑体缓缓开启,露出内部空腔。中央悬浮着一块水晶般的立方体,里面封存着一段影像:未来的地球,在某次大规模认知崩溃后,人类集体放弃提问,回归原始状态。城市荒废,问塔崩塌,蝶翼星光笔被熔铸成装饰品。最后一位还能完整提出哲学问题的人类,在雪地中写下最后一个“?”,然后冻死。
镜头拉远,显示这一切发生于公元21年??距离此刻还有整整一百二十年。
“这是预言?”有人颤抖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