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那位何时来过了,怎么没来找他?还送了个人上来……不对,有什么不对。
送来的那个,该不会就是……
八襄快步赶回去,正想找彦甫商量,就见彦甫同九沉一起,望向桃林某处。
紧接着,八襄的目光也被锁住了。
那儿站着个人。
白色的衣袂被风悄悄掀起一个角,墨色的长发未束起,静静落在他耳畔和身后。
那人背对着他们仨,抬手去拈一朵随风飘落的桃花。
处在震惊当中的不止八襄与彦甫。
九沉屏住了呼吸。
那个人、是谁?
他的目光刚一接触到那个身影,心里便狠狠一痛,似是这天底下淬了毒的刀剑一同插来进来。
可那身影却又牢牢吸引着他的目光,他不想移开,也移不开。
当那人缓缓转过身,陌生的眉眼一帧帧定格在自己眼中时,仿佛有积压已久的情绪酝酿在心底,而那个关于一切的答案也呼之欲出。
一旁的八襄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寒意从脚底一路窜到头顶,像是被雷劈过般的麻意一点点扩散到全身。他颤着声喊了九沉一句,只希望此刻能有个人来把自己拉出泥淖:“久违。”
可九沉似是没听见那一句般,仍直愣愣地望着转过身来的那个人。
他的心脏咚咚地跳,像整齐划一却越来越快的鼓点,将他与外界所有声音一并隔开。
他终于与那个人的视线对上。
那视线轻飘飘的,先是在他脸上顿了几秒,随即又转开,将身边的八襄与彦甫一并打量了,最后又落回到自己脸上,直勾勾地探进自己心底里去。
他忽然动了动唇,眯着眼勾起一个讥讽的笑容。
九沉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等再回过神来时,那人已经不见了。
树影绰绰,花瓣飞舞,哪儿有什么白衣男子。
可余痛仍在心脏深处徘徊,提醒着他,刚刚那并不是幻觉,那个男人真实出现在他眼前过。
“昼筝,你认识他?”九沉稍一思索,结合着八襄刚刚的反应,觉得他们应当是认识的,不然刚刚八襄也不会颤着声喊自己那么一句。
那一声“久违”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
到底是什么,让八襄如此慌张?
八襄也刚回过神,确信那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并且已经来到了天上之后,他没来由地阵阵后怕。
许久,他低声回到:“是个故人。毛毛,回家。”
九沉眯着眼,视线追着慌忙离开的父子俩,直到他们隐入人群,再也看不着。
原来是个……故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