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陈江月抱着陈近生的外套在怀里,泪水浸湿了大片衣袖,嘴里呢喃着听不清的话,抽抽噎噎的说:那里一定很冷吧,我很快就会接你回家的,谁都不能从我身边抢走你。
开车的是阙轲,副驾驶上阙元元看着陈江月蜷缩在后座上,递纸巾的手又缩了回来。
他们看到新闻的时候就难以置信,阙轲还以为陈近生玩什么金蝉脱壳,没过多久就接到了蔡明报丧的电话。
人的生死,就在一瞬间。
但那是他的生哥啊,怎么会。。。。。。阙轲丧气的捶在方向盘上,一脚油门甩开了后面追出来的人。
他们是谁?阙元元问。
阙轲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上的陈江月,没有看错的话,她急忙上车的时候是拿着枪的,他对阙元元说: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本来约好在殡仪馆汇合,却迟迟不见人,收到信息后阙轲就赶来了医院。
陈江月发话:去殡仪馆吧。
阙轲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悲伤的心情因为陈江月的话带了点诡异,为什么他老是有一种要听长辈话的错觉,关键是他还鬼使神差的照做了。
车停下来的时候,陈江月也从后座爬了起来,车内的三人齐齐看着路边上的指路牌:
告别厅;
火化车间;
守灵堂;
悼念厅。
这是留给生人的指示牌,剩下的路也是留给生人走的。
车里谁都没有下来。
以前哥哥忙都会把她寄托在升平堂,大哥也忙,几次匆忙离开都会问一句:元妹今天作业写了吗?
大哥虽然比哥哥严肃,还爱问她小时候的学习,但是阙元元根本不敢想那样高大、曾经活生生问她话的人在殡仪馆里烧的只剩下灰烬的时候,然后被人一点一点扫进盒子。
她猛地甩了甩头,把那些画面甩出来脑海。
小嫂嫂对不起,我们来晚了。阙元元把陈江月掉落的墨镜重新捡起来给她戴上。
那双红肿被泪水泡得溃烂的双眼,她根本不敢直视,眼前的人都没有了视频里看得那般光彩。
他们三个都知道,进去见了最后一面,接下来就意味着什么。
阙轲的手机还在不停的震动,那是在世界各地正在赶回来的人,周棘那帮人根本不相信这个事实。
陈江月安排了人手,今晚就会将陈近生的遗体运出来,她怎么会把大侄子丢进火炉呢,也舍不得把他放在冰柜里受冻。
等到夜幕降临,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的下班。
陈江月降下车窗,望着天边的晚霞,和陈近生在碉楼里看过的差远了,今天的晚霞一点绚烂色彩都没有。
有个打电话的男人正往他们这边走来,是个走路妖娆说话嗲里嗲气的男人,陈江无心看别人,但是男人的对话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人家跟你说啊,今早我们馆里来了个极品。一个大男人说话间还带着怪异的兰花指,屁股一扭一扭的走到车前。
呵呵呵,你不知道吧,极品当然是人间极品,可惜那个男人早就凉透底的。男人往电话里娇嗔了句。
单单是那张脸,我的妈呀,死了真是太可惜了,还有那身体,酒吧里都找不到身材这么棒的,想想就流口水啊,可惜胸口上穿了个大窟窿。
死状还挺惨的,不过脸没坏,应该还好上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