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掌托着右手肘,像是沉思一番后才张口。
含笑的嗓音却听起来不深沉,相反暖融融的,“沈栖栖同学,我长得有那么丑嘛?你怎么看起来很讨厌我呢?”
栖栖眉头一跳,讨厌这个词有些严重。
没有人愿意自己被人讨厌。
她立刻意识从刚才起,自个儿所有行为里都透露着焦急和逃避,确实像讨厌人而对其避之不及。
而这,谢参商肯定是看出来了。
否则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栖栖惊慌了一瞬间门,潜意识告诉她这时候扯个小慌最好,能蒙混过去就行。
诸如‘担心手机丢失,所以就加快脚步’这样半真半假的谎言,在此刻刚好能解开两人之间门若有似无的尴尬气氛。
事实上,她确实是想这样做的。
可一抬头,两瓣饱满的唇将将张开,谢参商就睁大那双黑润的眼,直勾勾、一瞬不移地盯住她。
“真的是讨厌我吗?”雪白皮肤的少年,唇色艳艳的,声音甜润,听他讲话像是在听歌。
栖栖一下呆在原地,脚底生根了。
梦回在学校大厅里,她也是急匆匆地离开,后被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张扬少年留住目光。
她看得不错,谢参商情绪浓烈如火,就是再深
的黑夜,此刻也遮挡不住他润润望她的这双眼里喷薄欲出的炽热之情。
栖栖是溪中月,惧怕每一只前来搅水捞月的手。
如今四面八方都是跃跃欲试捞取月银的手,谢参商是率先破开犹疑不定的人。
他满不在乎地踏过窥伺者的小心翼翼,直率地蹲在栖栖面前。
张开纤长五指,用泛红的手指尖与澄亮的笑容邀请水中月——主动扑进他怀里。
与其他有诸多顾虑者不同的是,谢参商身上有股劲儿,他现在做什么事情好像都不计后果、孤注一掷。
刘慧说他心理有毛病,让他看精神病医生。
而他就是宁愿被公司囚禁在别墅里一月半月的也不想去治病。
绝望的刘慧给他求来到度假村疗养的机会,他不拒绝地来了。
而在这里看到沈栖栖——他自封的小神医——就十分开心和惊喜了。
了无生机的表情被激荡的心情涤尽,以至于大半夜不睡觉挑了个最红的苹果坐在门口,等着翌日早沈栖栖起床出门,第一眼看见的人是他。
多少折磨的时日求来如今这样独处的机遇,谢参商像只贪婪的饿狼,多想要趁着栖栖小羊无人相助的情况下,将其吞之入腹。
但他这只学识不够,心思也实在难以高深的菜狼。
牙齿利爪早被拔除,可只会伸着舌头斯哈斯哈打滚,蒙求小羊羔挨他近一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