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中,常年挂起来的床帐破天荒被放下来,元曜注意力下降,没发现这一点,木然着一张脸脱下身上的衣服,掀开床帐躺到了床榻上。
粗壮的手臂触碰到温热的躯体,元曜缩了一下胳膊,猛地睁开眼。
漂亮的少年侧着身子酣睡,眼下有明显的乌青。
元曜不可置信,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指腹戳到少年消瘦的脸颊上,立刻触电般收回手,用力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他拧的这一下丝毫不留余地,大腿一阵酸痛,像在阴冷黑暗中走了许久的人,乍一被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心情骤然晴朗。
元曜用力将雪峤抱进怀里,不是梦,真的不是梦。
那日,雪峤从宫里出来后,翻墙躲进了元曜府里,在元曜床上熬了整整两宿,不敢睡,一睡就想到被自己杀掉的那两个士兵,等好不容易被生理本能催促着睡着了,又被人给抱醒了。
雪峤睁开干涩的双眼,朦胧的看清了元曜的脸,元曜胡茬长出来了,没有刮,看着有些颓废,可眼睛却非常亮。
雪峤一见元曜,一腔委屈瞬间都涌了上来,“你怎么才回来啊,我一直在等你。。。。。。”
“我。。。有点事耽搁了。”元曜轻拍着雪峤的背,蓦地注意到雪峤身上沾满了血滴,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立刻紧张起来,“你受伤了?让我看看。”
元曜作势要扒雪峤的衣裳。
雪峤摇摇头,眼眶湿润,可怜兮兮的将头埋进元曜臂弯里,“不是我的血,你说。。。你说他们会不会来找我。。。。。。”
“谁?”
“我在宫里杀了两个人,他们。。。。。。我。。。。。。”雪峤磕磕绊绊的将那日在金銮殿发生的事与元曜讲了,本来情绪还算稳定,越说越激动,就差抱头痛哭说自己害怕鬼了。
“不过有个大哥将我送出宫,叫郭盔,若不是他,我可能就见不到你了。”雪峤哽咽着说。
元曜点点头,将这名字记下了。
失而复得,虚惊一场,确是人间一大妙事。
元曜搂着雪峤躺下,柔声说:“不要怕,以后我能护你了,明里暗里,都能了。”
“陛下没了?”
“新帝已经登基。”
雪峤嗯了一声,在元曜怀里闭上眼睛,“若我被人凌辱,你会做出跟陛下一样的选择吗。”
“你不该问我的选择,你该记住,不管什么时候你的命都比你的清白重要。”
雪峤:“教我练武吧,我努力把清白跟命都保住。”
元曜揉揉他的脑袋:“那你不要嫌苦。”
“你怎么老是小瞧我。”
“我有吗?”
“嗯!”
“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