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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唐眠故意放慢动作之下,给傅时昭擦完了身子。
傅时昭:“还有挺多事情的,一时想不起来了,等以后想到了再和你说。”
傅时昭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个分享日常的小孩儿。
只可惜这些都是格外沉重的过往,并不是什么儿童欢乐日常。
唐眠轻轻嗯了一声。
虽然昨晚失眠已经想了很久很久,但如今亲耳听见傅时昭轻描淡写地说起这些事情,唐眠还是觉得心里乱糟糟的。
唐眠的反应让傅时昭有些惊喜。
其实在唐眠问他身上那些疤是怎么留下的、他提到了唐伟的名字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害怕唐眠会不想继续与他说下去了。
他感受到了唐眠的发抖,所以他飞快借着拿毛巾的名义攥住了他的手。
就在傅时昭换好干净衣服重新拿起拐儿准备与唐眠一起离开浴室的时候,唐眠突然开口,问:“唐伟一家的那部分证据也是你给我的吗?”
傅时昭脚步顿了顿,“是。”
唐眠转过身,“你先出去,我也要洗澡。”
“好。”傅时昭十分听话地拄着拐儿出了浴室。
唐眠从里面将门锁上,揉了揉眼睛,发现眼泪又掉下来了。
傅时昭估计是怕自己怪他所以才一直不敢告诉他这些事情的,只敢在背后偷偷摸摸地帮他。
毕竟不管怎么样爸爸和哥哥都复活不了,妈妈的精神疾病也难以医治,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唐家小少爷也再回不去了。
倘若不是差点儿死在了这场车祸里,傅时昭会不会一辈子都将这些事情埋在心里?
毕竟如果他们都死了或者都好好活着那还算是好事。
如果只有一方活着,对另一方来说便是很严重的折磨和遗憾。
傅时昭大概也是怕了吧。
与他一样。
唐眠换下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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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温暖的水流从头而下,浇了好久。
出来的时候他的头发不断往下滴着水,傅时昭见状又将病房内的暖气调高了几度,道:“快吹头发,别着凉了。”
病房内是配有吹风机的。
唐眠折回浴室找了找,拿着吹风机递给傅时昭,声音闷闷的:“你帮我吹。”
“好。”傅时昭从他手里接过吹风机,插上了床头的插座。
唐眠搬来一个凳子,坐在了傅时昭的病床前,背对着他。
没一会儿头顶便传来了吹风机的呼呼声。
暖风在头顶掠过,带走了发间的水汽。
唐眠眨了眨眼睛,眼泪又落了下来。
他曾幻想过许多种与傅时昭的对峙,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
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像是两只出去冒险的小兽,冒险的过程中因为误会分道扬镳,受了一身的伤回来之后发现彼此的窝都被毁掉了,没有了家,只能互相舔舐伤口。
起初唐眠还是努力忍住让眼泪无声流下,后来再也忍不住,肩膀也跟着颤抖起来。
不知何时,头发上的水珠被全部吹干,身后吹风机的声音再也没办法压制住哭声,一双温暖的大手将他搂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