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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第11页)

“多谢甘大人。”从司农寺而来的丁晓彤率先拱手道。

庄晏宁也随之施礼道谢。

甘子衿避开这一礼,笑容可掬道:“某官位卑微,不敢受二位大人礼,以后唤我子衿便可。”

寒暄片刻,从外头来了个庶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甘录事,可算找着你了——婆罗国的将军宿醉醒来又嚷嚷着邀你再喝一轮早酒,那几位大人都喝怕了,使者也躲着不敢见,盼着你去解围呢!”

甘子衿汗颜,连连摆手:“那婆罗国将军一毛不拔,说是他请,钱却都是我出,我可没钱再陪他喝酒了。”

“使者明白录事的难处,说了这顿她请。”

甘子衿哭笑不得,转头向两人道:“二位也瞧见了,此非录事本职,然而近来馆内杂事颇多,哪处缺了人总要有人去顶,抄录贡品核验看管一事就劳烦二位了。”

她又交代那庶仆几句,使他向两位大人说说未尽事宜,这才拱手告退。

庶仆经验丰富,说起四方馆内情况头头是道,然而话起一半便被外头的吵嚷给截断了,丁晓彤听见有马车声由远及近,立时越过门槛前去相迎,庄晏宁也尾随而去,只见一紫髯碧瞳的外族官员牵来一辆马车,马车上装载了两个半人高纹样繁复别致的陶罐。

“伊赛国国主进献黑盐两罐,祈愿大绥国泰民安,女帝陛下贵体安康。”外族官员说一口流利的官话,一手勒着缰绳,一手掌心置于胸口,垂首见礼。

庄丁二人又以中原礼节还之。

接待四夷来使与贡品入库是同时进行,只不过一个在前厅,一个在后院,外族官员在原地等候贡品被搬运至库房,确认无误,并在清册中签字画押,尔后回自己的住处歇息。

他前脚才走,后脚便有它国官员护送贡品前来,陆陆续续好几拨人,将偏门堵得水泄不通,庄晏宁与丁晓彤一刻不得闲地投入到工作中。

两人忙碌了一日,甘子衿直到傍晚方归,还从外面捎带了些吃的喝的,进屋便道:“先停下罢,填饱肚子再干活。”

她步履沉稳,言语自如,不见丝毫醉态,丁晓彤感慨道:“子衿酒量是真好。”

甘子衿笑道:“什么酒量好?婆罗国将军一人便能喝倒几个壮汉,我若不是偷偷将酒洒出去,早就告假回家醒酒去了。”

边说边将吃食酒水摆上,又问她们可还适应,是否遇到什么难处,庄晏宁吃着东西不说话,丁晓彤面露难色道:“别的都好说,就是忙无定时,咱俩一个不慎误了饭点,幸好子衿带了吃的来。”

甘子衿听得捧腹大笑,因自己顺路从市井捎带的都是零嘴,便将早上那庶仆叫来,吩咐他去公厨端两碗热乎乎的汤饼。

“近来适逢盛会,不同往日,公厨随时供应,无暇去吃也可以支使庶仆去拿,两位小友不要拘着自己。”

甘子衿趁着这话头说起在四方馆办差的门道,她未以传授经验自居,只说是分享几个有趣的故事,但两人听来大觉受用,纷纷拿笔记录。

“伊赛国进献的黑盐作何之用?”丁晓彤问道。

甘子衿搁了茶水,有些讶异:“伊赛国今年这么早就来了?哦,这黑盐啊,可以拿来入药,也可以沐浴时添入水中使用,听说很解疲乏,也能助眠。”

今日所录贡品数十种类,丁晓彤就自己不懂的逐一去问,权当增长见识,甘子衿多数能替她解惑,却也有说不上来的。

“子衿在馆内任职多年,连你也不晓得。”丁晓彤咋舌。

甘子衿不以为意,爽朗一笑:“所以说大千世界,蔚为壮观,恐怕我迈入花甲之年也难尽知寰宇。”

闲话说得差不多了,甘子衿握了把盐水花生,起身道:“天色渐晚,我便不再叨扰了,两位小友忙完也早些休息。”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庄晏宁对这句话感触颇深。

四方馆内忙是忙,但忙得踏实自在,没有御史台那些令人心烦的琐事缠身,也不用面对嘴脸丑恶的同僚及上官,庄晏宁压根没给自己做什么心理建设,便很自如地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如是过了一段时日,直至上林苑赐宴,时隔许久许久,她终于见到了沈知蕴。

上林苑赐宴是万国来朝的传统项目,由光禄寺负责膳食,内侍省负责宫人派遣,禁卫军派兵戒严,鸿胪寺拟定宴请名单,并与礼部、四方馆协作完善诸项细节,确保宾主尽欢。

往年还有游赏上林苑的环节,今年却独独在晚间赐宴,使得诸位外宾迟迟未与大绥宗室代表会面。

但关于这位二殿下的流言不胫而走,这些外宾欲睹其姿容,早早来此赴宴,却被主座前的一面屏风遮住了视线,投于屏风的身影珠钗满缀,华服委地,人声亦如古琴般宛转,说不出的好听,未露真容竟已勾得诸人魂不守舍,浮想联翩。

酒过三巡,有人按捺不住,忽而一拍桌案:“我乌伤国千里迢迢来此,不配见到二殿下么?”

此人坐在右方首位,是乌伤国的金帐大将军苦察布,与他同席的便是乌伤国的小皇子阿多吉,两人皆身着宽大的月白长袍,头发扎辫,长长一股垂在脑后,十指戴满了各色戒环。

礼部有官员应声:“大将军稍安勿躁,今日实在情况特殊,二殿下抱恙在身,不便受风,也不好将病气过给诸位,故而以屏风相阻。”

阿多吉执起酒杯一饮而尽,似笑非笑,并不言语,苦察布却继续发难:“只有你们中原人才弱不禁风,我们乌伤一族人人骁勇善战,身体健壮得很,怕什么病气不病气的?”

这名官员额上冷汗不止,暂不知如何接话,又有一官员迎难而上,振袖道:“且不论这个,二殿下金尊玉贵,又是待字闺中的女儿家,岂是你们这些蛮子想见就能见的?”

他只顾自己逞能威风,却将席间气氛弄得更僵了,前头那名官员心中叫苦不迭,以为如今还是几十年前无人敢欺的泱泱大国么?

阿多吉抬手抹去唇边酒渍,望向主座,说话稍客气些:“汉人规矩多,本王略知一二,不过大绥现下女帝临朝,女子进可入仕为臣,退可走南闯北做生意,还像从前那般讲究男女大防恐怕不妥。”

这时,有道声音遥遥隔着水面传来:“王子此言有理。嘉宁帝首创女科,破除时弊,澄清吏治,功在千秋,当今陛下亦承其遗志恢复女科,将会见宾客这一要务交予二殿下,足见公主之尊与王子之尊再无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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