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带着我家的好孩子回去。”
旅馆前台的阿姨依旧热情,看见脸通红的燕枝玉随即皱着眉:
“唷,你家弟弟病是不是又厉害了?一宿了还没退烧啊,你这个当哥的带孩子去市里大医院看看去,别光从这小地方看。”
他们这儿方言叫人轻易能听懂,楚人隽担忧地看了眼燕枝玉,
“说不定我是他爸呢,今天刚带他开了点药,现在闹着头疼想睡觉。我想着开车带他去医院,让他在车上睡会儿。结果他跟我闹起来了又,算了,让他先睡个觉吧。”
他讲话含笑,语重心长又有点无奈,倒真像个溺爱孩子又无能为力的好父亲。
燕枝玉听到那句“爸”时一瞬间瞪大眼,心里又酸又涨,他指尖都紧着。
……满嘴胡话,不可取,不可取。
虽然他脑子里想法不太合适,但是。
没等他有什么禁忌想法,大姨眼神同样震惊,“你是当爸爸的?这看着忒年轻了点啊。”
别讲了别讲了别讲了别讲了别讲了别讲了别讲了别讲了别讲了别讲了别讲了别讲了别讲了别讲了别讲了别讲了别讲了别讲了别讲了别讲了别讲了别讲了别讲了别讲了别讲了别讲了别讲了别讲了。
他知道楚人隽话里只是揶揄,然而他眼神发直双颊滚烫。
燕枝玉喜欢每时每刻都在剖析自己心理。
讲些不太光鲜的,他从小把自己当成没爹的人来过日子,在微妙又无处不在的冷暴力与嘲讽中,叠加的除了对生父的怨恨以外,还有……
还有对于“父亲”一词,极其肮脏的渴望。
这并不代表他会爱上自己的父亲或任何作为父亲的角色,他只是纯粹地迷恋这个称呼以及强大温和的,如同“父亲”一般的人物。
阴暗又可耻。
他时常觉得自己是个变态,压抑不住的欲望在鞭笞他。
“……我们,先,先上去……”
燕枝玉拽住楚人隽袖口攥紧,心不在焉又有些恐惧慌张。
楚人隽侧视他一眼,神色不显。
“好。”
他忽然有些怕,不能算有些。
他很怕,腿有些僵直,但他不显。
不动声色又紧了紧拽着对方衣服的手,楚人隽一反常态没看他再问句温温柔柔的“怎么了?”
……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理我。
你别不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