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可歇息了?”
房内两人对视一眼,一道身影绕至屏风后飞上了梁顶。
苏怜答道:“何事?”
门外道:“王爷有请。”
这句话如同催化剂一般,房内的氛围忽地变了。短促的呼吸间,有人垂下了眸,有人蹙起了眉。
苏怜语气不明,只道:“我稍后便去。”
门外似有些为难,道:“王爷吩咐了,请您即刻便去。”
苏怜听此,扯下衣领,猛地推开门,一片雪白肌肤几乎要晃瞎了来人的眼,待他意识到是什么,惊得几乎要立刻自戳双目以保性命。
她此时只穿了肚兜亵裤,外面拢了一层若有若无的轻纱而已。
她道:“王爷是让我就这般走过去么?”
那小厮吓得魂飞魄散,忙道:“不敢、不敢,姑娘请更衣。”
苏怜关门看了一眼房梁,那人飞身而下立在屏风之后,轻语:“你与他……”
她静静地叹了口气,“顾大哥,你走吧。”
刘绪安房内,点着安神香。苏怜一进房中,便觉得屋里与往日不同,这香中带着几味草药,似是用于调养身体的。
刘绪安幼年时曾大病一场,险些到了药石罔医的地步。皇帝请来了一位得道高僧,为他悉心调养,又教给他佛门心法,渐渐打通了穴道。他虽不似自幼习武的练家子般身体健硕,但也好歹平安长大,兼有些内家功夫。
闻见这药味,苏怜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她又病了吗?
上次大病,还是先帝驾崩。而最初的那场怪病,则与陈娘娘暴毙的时日相差不远。
她记得先帝驾崩时,他病倒的那副模样。水与药都喂不进去,高烧了三日不退。昏天黑地地只唤着“娘”。听见这一声声呼喊,苏怜愈发觉得心中纷杂,本想离去,却被刘绪安一直紧紧拽着衣袖。
他病成那副模样,只认得她。
她只好也坐在床边,陪了他三天三夜。再醒来时,对上一双漆黑的眸。
那双眼睛好幽深,像阳光照射不到的天井。
她好似直直被那双眼睛吸食到了黑夜之中,足愣了许久,才意识到,这是刘绪安,是九皇子,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正想下榻跪下,腿却一麻,转瞬被刘绪安拉上了床。
这时苏怜已随刘绪安身边的大内侍卫学了好几年的功夫,迷糊之间,她只能想到:“你哪来的力气?”
她一问出口,便又后悔了。
刘绪安有些好笑,“此时没力气了。”
苏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二人并肩躺着,共抬眼看着帐顶。
“外头怎么样了?”
“三日后发丧。”
“三哥当上皇帝了么?”
“圣旨昭告天下了。”
两个没了娘又没了爹的孩子,在黑夜中沉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刘绪安忽然翻身覆在了她的身上。
他身体发烫,不知是发热,还是旁的什么。
两双眼对在一起,苏怜忍不住回避,却被突如其来的这个吻扰乱了心神。那吻也滚烫,舌头卷进苏怜的檀口中,将她的小舌逼得无处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