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难的倒不是查出这个人来,而是这会儿她们还需要吕时雨护送,倘若揭发出吕时雨部下偷拿盛惟乔的东西,难免难堪,接下来的路上谁知道会不会因此发生什么&ldo;意外&rdo;?
但要是就这么算了吧,她又知道,盛惟乔自幼生长富贵,又深得父母钟爱,是最没金钱概念的。
这次这么匆匆的离开益州城,多少金银珠宝锦衣玉食都丢在刺史府里没有收拾,这会儿带上的东西,肯定都是意义重大,不能以本身价值论的。
就这么没了一件,心里岂能不难受?
而且,这会儿才出发几天?就开始丢东西了,接下来路途漫漫,要是这次不说,叫窃贼大了胆子,接下来她们岂不是要两手空空的抵达长安了?
正思绪纷纷之间,却听盛惟乔说道:&ldo;姨母,不会的,这件东西,应该不会是士卒拿的。&rdo;
她解释道,&ldo;因为这东西根本就不值钱!&rdo;
宣于冯氏正要说&ldo;你觉得不值钱的东西未必真的不值钱&rdo;,倒不是她看不起这外甥女的眼力,而是她知道盛惟乔眼里不值钱的判断跟常人未必一样。
&ldo;我丢的只是一只瓷簪,就是市面上十几文就能买到的那种,寻常女孩儿都可以随便买了戴着玩的。&rdo;然而盛惟乔说道,&ldo;朝廷素来宠爱北疆军,这些还是骑兵,待遇一向是最好的,有几个人会穷困到连这么支簪子也要偷?就算真想偷点什么,我这包裹里头价值连城的物件多了去了,谁会傻到挑这个啊?&rdo;
&ldo;那怎么会没有的?&rdo;宣于冯氏听说只是一支十几文的瓷簪,也放下了对士卒的怀疑,却疑惑,&ldo;而且你哪里来这么支瓷簪,还当宝贝似的舍不得离身?&rdo;
盛惟乔脸色有片刻的沉郁:&ldo;这瓷簪是几年前,就是密贞进入盛府那年,我大姑姑一家子到南风郡给祖父祝寿,沈家表哥给的。他外出时买了两支,一支给了我表姐小乔,一支就给了我,当时就说过不值什么钱,就是觉得适合我们小女孩儿戴着玩……我当时也没放在心上,后来……&rdo;
她没说下去,但宣于冯氏已经了然,就安慰道:&ldo;吉人自有天相,你那小乔表姐看着也不像是福薄的,兴许她现在过的不错,只是不想被打扰呢?&rdo;
又说,&ldo;那么可能是这样:你对这瓷簪睹物思人,看它格外不同,但不知就里的人,肯定觉得咱们这次这样离开益州城,带这么个物件没准就是占地方!我看八成是密贞觉得你拿错了,因为赶时间也没跟你说,直接把它拿了出去?&rdo;
&ldo;……可能是吧?&rdo;盛惟乔沉吟了会儿,说道,&ldo;只怪我当时没太注意。&rdo;
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狐疑。因为不太记得自己之前是否同丈夫说过这支瓷簪的事情了,此刻暗自沉吟:密贞他,到底是不知就里才将那支瓷簪拿出去的?还是,他根本就是故意悄悄拿走那支瓷簪的?
如果是前者也还罢了,盛惟乔这会儿肯定不可能折回益州城去找簪子,也只能抱憾了;如果是后者……盛惟乔的心&ldo;砰砰&rdo;跳了起来:难道,容睡鹤已经有沈九娘的下落了?
不然,他好好的拿那支瓷簪做什么?!
&ldo;但是等等!&rdo;盛惟乔忽然想到一事,&ldo;他一早知道我对小乔的下落非常关心,如果知道了小乔的踪迹,为什么不告诉我,反而偷偷拿走那支瓷簪?!&rdo;
&ldo;而且西疆正是风雨欲来!&rdo;
&ldo;他身为益州刺史,这会儿正经大事都忙不过来的,哪里有功夫专门派人去找小乔?&rdo;
&ldo;还是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