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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是以隔日清晨杨川再去北镇抚司上值的时候，迈进院门就感受到了一阵议论。

几个跟他同级的千户勾肩搭背地走过来：&ldo;呀，杨川，听说镇抚使已是你囊中之物？恭喜啊！&rdo;

&ldo;……没有的事。&rdo;杨川绕过他们，走进大堂。曾培原在大堂中查验几样新到的火器，见他进来冷冷地一扫，转身就走。

&ldo;曾兄！&rdo;杨川叫他，但没能叫住。想了想，也没再做尝试，兀自走进自己的书房。

杨川就算是个傻子都知道，门达这赶鸭子上架的做法，是真没安好心。

对方武艺过人，门达并没有真指望他缉拿凶手归案，只不过觉得他既有本事跟那人打一次平手，就有可能打出第二次、第三次平手。

所以门达把他立下军令状的事传得到处都是。这样一来，那人的下一个目标势必是他，他如果真能暂时不死，拖延出的时间就让门达有更多的应对余地了。

‐‐他对这没意见。虽然门达不是好人，但他也并不想把更多锦衣卫的命填进去。

可问题在于，他并不是真的跟那人打了&ldo;平手&rdo;。

杨川难免焦虑地在书房里踱起了步子，倒不是在怕死，只是实在好奇这位会千斤指的高人究竟是谁。

那天门达没让他把话说完。他所知的会千斤指的两个人，一个是算是他的师叔，江湖人称&ldo;白鹿怪杰&rdo;的奚言先生。

另一个，是奚言先生的亲儿子，杨川没见过面的师弟，同时也是曾培口中的&ldo;大哥&rdo;‐‐奚风。

说来也巧，这奚风……他虽没见过，可二人间还真有一层极为微妙的关系‐‐两年前，奚风也曾官至锦衣卫千户，后来听说是死在了去东瀛的路上，尸骨无存。

思绪至此，杨川的目光微凝，脚下也倏然顿住。

&ldo;笃笃&rdo;。

敲门声在此时响起，杨川看过去，曾培在外沉喝：&ldo;杨川你出来！&rdo;

杨川便走过去开门，调整好心绪，笑道：&ldo;曾兄，怎么……&rdo;

曾培猛地提拳打来！

杨川一凛，悍然迎击。他抬手阻住曾培的拳头，内里流转涌上，倾出的刹那令曾培一愕。

杨川旋即回神，气力硬生生收住。曾培仍在前击的硬拳当即显得力气很大，压着杨川的手击中他的肩头，打得他几番趔趄。

贯穿半条胳膊的酥麻却让曾培清楚，杨川方才令他错愕的内功似乎并不是错觉。他打量了杨川两眼，笑声带起疑惑：&ldo;你这功夫……&rdo;

&ldo;曾兄好大的火气。&rdo;杨川压过了他的声音，眼见屋外众人都看着这边，音量又提高了几分，&ldo;说动手就动手，总得让兄弟知道原因吧？&rdo;

他说着，背向身后的手暗暗运力。假若曾培再做追问，他就只好出手了。

然则曾培的目光在他面上扫了一圈后，只切齿说：&ldo;你小子活该。为了千两黄金把命丢了的时候，我给你上香！&rdo;

&ldo;曾兄这是盼着我输？&rdo;杨川眼眸稍眯，步态悠然地逼近了曾培，声音转而压低，&ldo;指挥使大人对这案子看重得很呢，曾兄慎言。&rdo;

&ldo;你……&rdo;曾培的目光凌然地迎上他的视线，&ldo;门达那厮……&rdo;

&ldo;那是你我的上官，曾兄。&rdo;杨川截住他的话。

曾培一瞬的气结。

二人接下来的对视间只有死一般的寂静，片刻之后，曾培转身离开。

杨川松气地收了内力。他接着看向不远处的一个总旗，随口道：&ldo;你带几个人，去取南司前两天遇害的那个千户的档来。&rdo;

整个六月就这样在忙碌的查案中悄悄过去，其间又死了四个锦衣卫，一个千户三个百户，杨川的项上人头倒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