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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第2页）

恍惚之中，一张银面具撞入了他的视线。

门达瞳孔骤缩：&ldo;奚、奚月……？&rdo;

外面夜色深沉，打斗间又人影晃动，但他仍旧真切地看到了那张面具。

刀光四起，血花飞扬。殷红溅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绽开一朵朵带着令人振奋的腥气的花，象征丧命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片刻之后，院中胜负已成定局，锦衣卫由刀刀杀招转为尽力多抓活口，门达目光涣散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那戴着银面具的人向这边走来。

她像奚月，又不像奚月。他怔怔看了半天，直至她走到门外时，才猛地注意到，不像之处不过是她现在穿着一袭指挥使的飞鱼服，颜色与镇抚使的官服不同。

&ldo;奚……&rdo;门达吞了口口水，没能顺利地叫出那个名字。

她迈过门槛，站在他面前，抬手摘了面具。

&ldo;奚风？！&rdo;门达面色煞白。

巨大的恐惧令他连连摇头：&ldo;不可能……这不可能！奚风死了！&rdo;

&ldo;是啊，奚风死了。&rdo;已有些陌生的清隽男音字字入耳，门达一身冷汗冒出，满面惊愕地眼看奚风拔刀出鞘，提步走向他。

他一脚登在他旁边的桌子上，绣春刀逼在他喉间：&ldo;是门大人安排人手杀了他，对吧？&rdo;

&ldo;我……&rdo;门达滞了一瞬，旋即连连摇头，&ldo;不是，我没有！你、你是在海上出了意外死的，跟我没有关系！&rdo;

&ldo;哦？&rdo;奚风轻然一笑，&ldo;那为什么与他同去的人，都安然离船了呢？&rdo;

他没想等门达回答，只顿了一声，就又说：&ldo;天顺五年，他们又是怎么死的呢？&rdo;他脸上露出诡谲的笑，慢条斯理的话语抑扬顿挫地响着，&ldo;是奚月为兄寻仇杀了他们，还是奚风……冤魂索命？&rdo;

门达一阵剧烈的战栗，连额上的冷汗都因这战栗而流得快了一阵。

&ldo;不做亏心事，何怕鬼敲门啊，大人？&rdo;奚风微凛的眸光里含着点笑，玩味地在他脸上划着。

门达连殊死一搏也忘了，怔怔地看着那张脸一分分逼近。

直至凑在他耳边说：&ldo;您知道海水有多咸、多冷，深夜漂泊海上有多恐怖么？&rdo;

屋外，杨川击晕了最后一个挣扎的敌手，转手扔给手下绑起来带走。

然后，他与曾培等几个一同走向门达的屋子，远远便见门达紧阖着双眼瘫在椅子上，不知是死是活。迈过门槛，又见&ldo;奚风&rdo;盘腿坐在地上，一脸的无聊。

&ldo;师妹？&rdo;杨川唤了一声，奚月啧了声嘴：&ldo;押走吧。&rdo;说着就蹙眉叹息，&ldo;真没劲，我这编了一大套词吓他，一半都没说完他倒先晕了。这么不禁吓，也不知平常哪来的胆子做那么多恶事。&rdo;

&ldo;……&rdo;杨川哭笑不得。

敢做恶事的人，大抵都不信报应，又或觉得来事再报无所谓，这一世逍遥了再说。

你这&ldo;奚风&rdo;现世还魂过来索命，简直足以击溃他的全部信念。先前手里沾染的条条人命，此刻顿时全要开始担心是否会遭厉鬼清算，他能不怕？

第76章清算（二）

门达入了诏狱，整个京城都震了一震。审讯的事皇帝也交给了奚月，于是便见奚月往刑房一坐，翘着二郎腿看着门达笑道：&ldo;都还愣着干什么？门大人先前看过听过没试过的家伙事儿，全给上一遍吧。&rdo;

门达破口大骂，无奈被绑着动弹不得。奚月由着他骂了足足一刻，直至他声音发哑没劲儿骂了，才一撑扶手站起身。

她踱到他面前，拍着他的肩头，脸上的笑意一分分地淡去，直至冷若寒冰。

&ldo;你现在知道怕了？&rdo;她面无表情地睇视着他，&ldo;被你阴谋暗害过的，不止我一个，你该庆幸只有我逃过了一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