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医却是和沈清薇熟识一些的,便也不瞒着她,只略略叹了一口气道:&ldo;请太子妃移步,我们外面说。&rdo;
萧氏却已等不及两位太医说起病情,已经往了帘子里头去瞧萧皇后。沈清薇便跟着两位太医到了正殿,命宫女沏了茶过来,这才听他两人徐徐道来。
&ldo;的身子自从生过三公主之后,便大不如前了,这些年又郁结劳心,已是病入肌骨,如今想要痊愈怕是……&rdo;
话都说道这份上了,沈清薇便也明白了,只直言不讳问道:&ldo;那敢问胡太医,还有多少时日?&rdo;
&ldo;多则半年,少则……&rdo;胡太医皱了皱眉,眼神似乎扫过门外略有些阴郁的天空,缓缓道:&ldo;少则也许熬不过这个新年。&rdo;
&ldo;我知道了……&rdo;沈清薇淡淡的应了一句,眼眶却已红了起来。更有萧家来的几个夫人,早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沈清薇神色一凝,急忙起身道:&ldo;哭什么!还没有到哭得时候呢!&rdo;
众人闻言却是吓了一跳,只都按捺住了哭声,只默默吸着鼻子。
宫女送了两位太医出去,沈清薇独自一人站在凤仪宫的廊下,外头忽然又飘起了皑皑白雪,将整个宫殿妆扮的银装素裹,她不禁遥想,多年之后,她和李煦会不会也走到如今帝后的这一步。
&ldo;回太子妃,皇上和豫王殿下过来了!&rdo;
外头有小太监进来回话,沈清薇才算回过了神来,抬起头看着一行人从宫门外进来。虽然下起了雪,两人都没有用御辇,乃是踏雪而来。
向皇帝行过了礼数,沈清薇便领着他们进门,一众妇人也向着皇帝和李煦行礼。萧氏从寝殿迎了出来,沈清薇才带着皇帝和李煦进去。
萧皇后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脸色越发不好看了,皇帝见到她这幅模样也动容了几分,坐在她的床榻前落下泪来,两人却只是相视无语。沈清薇便拉了拉李煦的衣襟,两人退到了帘外去。
&ldo;皇上怎么肯过来了?&rdo;沈清薇抬起头来问了李煦一句,虽然李煦没有说,可凭借帝后两人如今的感情,若李煦不说上一两句,只怕皇帝还不肯来呢。
&ldo;皇叔其实心里头还是有皇婶。&rdo;李煦转过身来,淡淡的看着沈清薇,开口道:&ldo;我只是问了皇叔一句,当年皇叔那娶皇婶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rdo;
&ldo;那皇上告诉你了吗?&rdo;
&ldo;皇叔没有说,但是他过来看皇婶娘了。&rdo;
也许每一对夫妻成婚之时,必定都是有过一番山盟海誓的,可那些誓言经不起人世的诱惑,终究成了一句空话。
&ldo;殿下……&rdo;沈清薇抬起头,幽幽的看着李煦,有白色的雪花飘在了他的发丝上,凝结成了小小的水珠,沈清薇便问他道:&ldo;殿下将来也会忘了跟我说过的那些话吗?殿下会不会也让我有独守病榻的这一天……&rdo;
沈清薇的话还没说完,唇瓣上边传来一丝温热来,李煦早已经低下头去,将她的话语封存在了喉中。
皇帝来过之后,的病势果然好转了不少。萧氏终是放下心来,随同萧家的几位夫人一起出了宫。沈清薇却还是留在了凤仪宫侍疾,这里离东宫不远,她和李煦晚间可以去东宫小住。
过了午后老王妃便也回府上去了,临行前还嘱咐沈清薇一定要好好服侍萧皇后,沈清薇自是一一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