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才不是呢!&rdo;西宁怀诗立即接口,俏皮的抬起脸庞,迎上我的目光,忽觉不妥,尴尬的低垂了眸光,颊边的羞红一路烧到耳根。
我一愣,这娇羞的女儿情态当真惹人心怀,却像是一根刺儿细细的扎进指尖,十指连心,指尖的锐痛瞬间刺进心底……我强撑着行至石桌坐下来,端起酒杯,仰首饮尽,入喉清冽,滚下肺腑却是灼烫,深埋心底的惊痛喷薄而出,翻江倒海……
西宁怀诗拿下我手中的酒杯,在我身旁坐下,面色如常的脸上布满担忧:&ldo;端木姐姐,别喝得太急了。怎么了?有何不开心的事儿吗?我知道你心里苦,跟我说说,可好?&rdo;
我夺过酒杯,斟满一杯酒,西宁怀诗伸手劝阻,争执间,酒水洒出,泼在我的衣襟上,酒气宛如轻烟袅袅升腾,馥郁酒香盈满口鼻,将我熏醉。
西宁怀诗劝道:&ldo;别再喝了,你会醉的。&rdo;
我抓住她的手,锐利的盯着她:&ldo;怀诗,你有意中人吗?&rdo;
西宁怀诗重重的愣住,双唇微张,一双灵气逼人的眸子盯着我,仿佛要从我寂然无波的眼中看出此话的言外之意,眸中灵光烁闪,眸心深处滚过一丝儿警戒…只是片刻,我却知道,彼此的脑子里已然转过百转千回的心念。
终于,她微微颔首,低首的瞬间,我看见她清澈的眸中急速闪过狡黠的丝光。
心中无比雪亮,眼底渐趋模糊,沉重的似要阖上、不想再睁开,脑子里迷雾重重,我望不到前方,白濛濛一片……我晕眩得浑身无力,软软的趴在石桌上,失去神志的最后一刹那,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声响,大概是酒杯掉地而碎……
&ldo;娘娘,醒醒……娘娘……娘娘……&rdo;
声音很模糊、很遥远,有人在唤我吗?是谁?西宁怀诗吗?我喝醉了吗?可是头好痛……
&ldo;娘娘,娘娘……陛下,娘娘尚未醒来,怎么办?&rdo;
是西宁怀诗的声音。静默无声,四下里冰冷,仿似有一阵肃杀之气呼呼啸过。无端的,我悚然一惊,猛然睁开眼睛,却见自己躺在往昔的闺房,顶上是我素日喜欢的淡纹兰帐,却已然换过崭新的。西宁怀诗坐在床沿,担忧的看着我,眉目微结,转首看向别处,慌张无措的样子。
我侧首望过去,却见流澈净站在门扇处,绛紫龙袍静静肃立、坚硬如石,袍摆处龙爪尖利,似要扑将而出,朝我当胸抓来。
目光缓缓上移,他傲俊无边的脸孔狠狠拧起,清冷如冰水,并不像雪原那般寒酷,而是心灰意冷的那种失望、乃至绝望。他死死的瞪着我,目光一如光寒十六州的精钢软剑,直刺我的心口。
心口大震,他为何如此表情?为何如此冰冷无情?我茫然的撑起身子,头疼欲裂,浑身绵软,手心里渗出细汗,掌下温暖,似乎是某人的手臂,我惊惶的转眸‐‐刹那间,脑子里一轰,空白一片,随之是天旋地转的晕眩将我整个儿侵袭。
躺在里侧之人,眉宇俊逸,气息均匀,脸容宁静无尘,衾被边缘依稀可见仅穿辱白内衣……正是西宁怀宇。
而我的身上,亦是仅剩内服。
霸天阙杏花天(5)
怎会这样?我喝醉了,定是西宁怀诗扶我回房歇息的,可是西宁怀宇怎会在这里?而且我只喝了一杯,怎会醉?然而,我不能急,冷静,冷静,再冷静……否则,将会愈加不可收拾。
秦轻闯进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转脸看流澈净一眼:&ldo;陛下……娘娘……&rdo;
流澈净猝然转身,拂袖而去,绛红龙袍的明黄尾处从我的眼底扫荡而过,重重的碾过,压得我眼睛惊痛……我看向西宁怀诗,但见她略略眨眼,低垂着头,眸光暗自流转:&ldo;娘娘,陛下走了……&rdo;
我冷冷勾起唇角:&ldo;怀诗,扶我起来。&rdo;
秦轻取来紫红色宫装为我穿上,声音渐次低了下去:&ldo;娘娘,怎会这样……&rdo;
西宁怀诗深深垂首,好似皆是她的错一般:&ldo;方才娘娘喝醉了,我扶她回房歇息,接着我到前院去了,后来……后来,陛下说找娘娘有事儿,我便引着陛下到这里,无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