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知道吧,我们兄弟几个可是从随州府来的,家在李家镇,就距陈县不远。听说那温公子发动了温记粮店,将去年一年的屯粮都拿出来了,半捐半卖的,这价钱比寻常时日还便宜不少呢。”
“不仅如此,温记还捐出白银五万两,五万两啊!”
“嚯,好家伙,除了粮和钱,人家还购置大批药材,自家绣坊也缝了不少冬衣,捐了好多帐篷。温公子还带动了不少富商也跟着捐善款。总之啊,这温公子,是个十足的大善人啊!”
“你们看容家生意也红火着呢,不过就是碍着皇商的名头,象征性的捐了些,可比不上温公子大义。”
阿凌一边埋头吃虾,一边流眼泪。
曼夫人瞧了他好几眼,也没多说什么。这孩子送到她身边时,有四岁吧。那时她就觉得这孩子奇奇怪怪的。
整天除了看着当时还是婴儿的阿瑾,就是在院子里扎马步。□□都不知道给他缝了多少次了。
后来不扎马步了,又开始爬树了。别看这孩子瘦,那双萝卜腿,可有劲儿了呢。
起初这孩子不爱吃饭,曼夫人也是想尽了办法,后来才发现,这孩子偏爱吃虾。只要是虾,甭管怎么个做法,他都能吃下一整盘去。
瞧他吃的嘴唇都辣肿了,还不放下手里的虾子,一边抹眼泪一边扒虾,不知道的,还以为挨欺负了呢。
曼夫人笑道:“若真是爱吃,回头我叫掌柜的问问,看能不能买个厨子回去。”
阿凌狂点头。
“……那这么说来,温公子还真是个义商啊。”
“可不是,我们打郴州路过,听闻温公子要在郴州开绣庄,郴州商户都沸腾了,争抢着要跟温公子做生意呢。”
阿凌眼泪流的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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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此次赈灾,咱们容家也是出了不少力的,这名声却都叫温公子给占了。公子背了这么多年骂名了,小伍真是替公子不值。”
从滁州返回随州的官道上,容小伍赶着马车,嘴里不停的嘟囔。
容琪端着一本书,随意的翻了翻书页,道:“为天下计,这点儿骂名算什么呢。是非功过,又不是一时的非议就能盖棺定论的。”
“可外头传的也不好听啊,还说公子是为了跟傻相公争风吃醋,故意害他。”
“传的越凶,别人越放心。不过……”
容琪放下手里的书,撩起帘子看向窗外。雪后初霁,空气倒是格外的清新。
“不过什么?”容小伍回头问道。
“韩宜江对滁州未免太过放心,你不觉得,这有些反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