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从一名士兵手中接过手电筒,缓步向前。
一口口大红棺材,分列车厢两侧,在手电光芒的照射下,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如此景象,常人见了怕是要踟蹰不前,但张启山却毫不在乎,一边观察着棺材,一边迈步向前,甚至就连每一步的间隔时间和距离都分毫不差。
“啪嗒!”
忽然,张启山在一口棺材尾部停下了脚步。
手电筒的光柱照在嵌在棺材上的一块铭牌之上。
这铭牌巴掌大小,上面写着“五十四”。
张启山转身,将手电照向另一口棺材。
这口棺材也有同样的铭牌,上面写着“四十五”。
张启山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不再关注同样的棺材,快步向着后方的车厢走去。
第二节车厢,两侧依然放着大红棺材,但车厢的中间部位,有一张固定在车厢底部的长条椅,椅子上趴着两具尸体。
这两具尸体面部朝下,脸上一片干枯,皮肤好似旱裂的大地,周围还有一团白色的、类似蜘蛛网的东西。
这两具尸体背部的衣服都破开了一块。
他走上前去查看了一下,衣服的破口不像是被撕扯开的,也不像是用刀划破的。
掏出匕首将破开的衣服挑开,尸体后心处原本与周围无异的皮肤忽然浮现一团纹身。
张启山眉头微皱,快速挑开另一人背上破开的衣服,又是一团纹身浮现。
他继续向前,终于来到了鬼子们休息的车厢。
躺在床上的鬼子们,和之前见到的那两具尸体一样,同样是面部朝下,脸上干枯一片,每人背后的衣服都裂开了。
挑开其中两人的衣服,果然,同样浮现出一团纹身。
正在这时,副官张日山带着一名身穿红色长衫、颈挂一条玄色围巾、戴着一副黑黄相间的圆框眼镜、一脸书生气的男子登上了列车。
“佛爷,八爷来了。”
张日山口中的八爷,正是九门下三门中的老八齐铁嘴。
这人擅长问算卜卦、易经风水,和张启山相交莫逆。
这次出门之前,他卜过一卦,吉凶难测。
刚才刚到站台,看到火车是辆军列,又听说里面死了好些人,已经打算脚底抹油,可是被张日山叫住了。
现在被赶鸭子上架,上了这辆不知凶吉的军列,他就指望着张启山和张日山两人保护了,所以一见到张启山便满脸堆笑,想要将自己刚才准备开熘的事情湖弄过去。
张启山知道他的胆小怕死,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将目光投向一具尸体的赤脚之上:“大脚趾弯曲,一定是长时间穿着木屐。”
齐铁嘴面色一肃,沉声道:“难道是……东洋特务?”
“未必就是特务。”
张启山摇头,往前走的同时,用匕首撩了一下挂在车厢厢壁上的几件长衫。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