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可见宿骞江眼眸中蒙上一层阴影,好似一抹幻觉,这人又恢复以往的神情,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没事,乐意给你带些东西。”
说罢,房内是一片静默。
“阿誉。”宿骞江喊了陈誉一声,“你要回蒲塘吗?”
回去曾经那个载满你所有痛苦回忆的地方。
陈誉点头。
“留在醉花间不好吗?”宿骞江越说越急,“你若是不喜欢那个地方,跟我回宿府也。。。”
话未说完,陈誉打断他,“醉花间很好,楼里的姐姐们也很好。。。”他看着宿骞江眼尾的红色印记,觉得愈发艳丽,“但是这不是我家。”归处仍是蒲塘,尽管那里有许许多多痛苦的回忆,都说人有故土情结,他出身在那,哪怕在秦淮河待了这么久都没有蒲塘给他的归属感。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乎是有过的,曾经面前这个人是他少时最大的归属感。
而这抹归属在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中消失殆尽。
“你有家!”宿骞江一时慌张拉住陈誉,“你可以把我那当做你家。”
“陈誉,你是不是。。。”宿骞江犹豫道:“还在意那晚的事?”
陈誉听到这心头一跳,脖子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他挣开宿骞江的手,“没有。”
“你还在怪我?”宿骞江步步紧逼。
“没有。”陈誉把视线挪开不去看他,“那是意外。”
“既然是意外我就得对你负责。”身着红衣的男子步步紧逼,宛若黑夜媚鬼,他将陈誉逼至角落哑声道:“阿誉。。。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不承认?”
陈誉不知道为什么没由来的心慌,心脏就像上一晚那般乱了心绪,“我。。。我没有。”
“没有什么?”宿骞江凑近双手撑在他两侧道:“没有喜欢我吗?那为什么一直不用我送你的笛子,你舍不得用是不是?”
陈誉背抵在桌上,把头偏向一边,“因。。。因为新笛子用不习惯。”
宿骞江垂眸看着他,就像看着势在必得的猎物,“用不习惯?”他自然是了解陈誉,越是对待喜欢的东西越是小心翼翼,生怕给磕着,然后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生冷模样,好似真的什么都不喜欢,可宿骞江看的明明白白。
“那河灯上为什么写我的名字?”
陈誉猛然一愣,惊愕地看着他。
“那么大的字我自然是看的到。”宿骞江的手不老实,轻轻捏住陈誉的后颈。
“我也写了楚时清。”
“那又为什么写的是千江,不是骞江?”宿骞江看着眼前这人渐渐招架不住自己这么逼问。
以前是太小,不会写骞字,所以也一直管他叫千江哥哥,如今还不会写吗。
明明以前是个爱恨喜怒都露在面上,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一看便知,可后来这人将自己封闭起来,一切喜恶藏于心底,到最后自己喜欢什么厌恶什么都分不清了。
陈誉狡辩,“只是一个名字罢了。”
说实话,他当时写千江是带着私心的。
“阿誉。”宿骞江又唤了他一声。
这个称呼从宿骞江嘴里喊出来总是暧昧至极,陈誉每每听到他这么叫自己,脸就很烫。
宿骞江:“ 你脸红了。”
“我没有。”
宿骞江:“阿誉。。。你心跳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