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青低眸看去,唇畔的笑容凝滞。
林宜走过去,拿开压着的书,果然,下面字迹未干的是一封遗书,一封给应寒年的
遗书。
她快速地看过去,这完全是一封忏悔书,里边着应青对不起丈夫、女儿的种种,没
有提半句认为应寒年在恨她这个事,只是自我悔过,提到自己时用的是“死不足惜”
四个字,令人看了难受。
应青想死,很平静地想死。
她看出应寒年不愿和自己多说,于是连希望原谅这种话都不会说,不去为难他。
可应青对应寒年的了解太少了,应寒年对她没有恨,只有渴望。
她不懂。
她以为,那是恨。
这么想着,林宜将手中的遗书递给脸色极其难看的应寒年,抬起脚离开,出去时,
她见到应青坐在那里,眼睛慢慢沾染了水光。
林宜走得有些远,不去听他们说什么。
她站在柱子前,远远地、静静地望着他们,应寒年的态度很凶狠,似是激烈地说着
什么,将遗书撕成碎片扬在空中。
“……”
林宜站在原地,低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莫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这事儿,她不好插手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宜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上前劝一波,抬眸望去就见应寒年在应青
面前蹲了下来,应青颤抖着双手一把将他抱住,嘴里说着什么,泪水不断落下。
应寒年蹲在地上由她抱着,一动不动。
这样的应寒年有些像个孩子。
无助的孩子。
林宜的目光恍了恍,忽然想,他在应咏希面前大概也是这个样子吧。
看来,她是多虑了。
这祖孙两个虽然是互相不了解,但他们都在时间的长河里被折磨得格外渴望亲情,
他们自然是要相认拥抱的。
这是迟早的事。
这么想着,林宜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回房间继续收拾东西。
……
再见到应青的时候,应青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常年呆在
阴雨中,突然看到外面阳光绽放。
她的身上多了愉悦、慈祥。
应青要出去走走,应寒年和林宜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