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桑落把药送过去。”
历荣点了点头,“殿下放心,都是上好的药,明天印子就消了。”
“啧…”周涉川突然不想送了。
“再去告诉樱殊,把《祝氏兵法》抄二十遍。”
“啊?这是罚的什么啊。”二十遍……这怕是要抄一个月了,樱殊最讨厌抄书,从前上学的时候,宁可挨手板子,也懒得写功课。
“池渊落后三年,樱殊还是不及,罚的不冤,不用求情。”
历荣疑惑的扬了扬眉,为啥前半句的语气听起来这么骄傲?
桑落去给池渊送了药,池渊沉默着接过了,屋里没点灯,桑落猜他是不想让人看见脸上的伤,以为他不会说什么了,转身就要离开,池渊又将他叫住了。
“桑落姑娘…呃…殿下为什么生我的气,您知道吗。”
语气是平静的,但是桑落还是轻易的从中听出了些小心翼翼的不安。
桑落不知道他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只能回答自己知道的,“我没有听说殿下生气啊。”
没有生气……
池渊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实在是揣度不明白,难道真的是因为他断了经脉便如此吗?可是他本来就没法再做回池统领了,一身武力,有或没有,又能如何。
就因为这个生气?还是,真的是单纯的因为他谈论军策,池渊想的头疼,觉得自己就算是揣度心上人的心思,也不会有这么难。
心上人……这三个字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霎时激的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这才发现,自己对周涉川的在意,早就超过了好友,更超过了君臣。
真的只是因为愧疚和景仰吗?池渊不由得问。
想起床榻上和周涉川缠绵的欢愉,池渊几乎站立不住。
他怎么能……
他怎么能玷污他。
脸颊不停的发着热,池渊捏着药,在黑暗里涂了起来。
他想起周涉川让徐昭仪送来的角先生,叹了口气,从被褥里摸了出来,握在了手里。
他生气,自己还能怎么办,想办法让他消气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又是没有早膳,池渊实在是饿极了,他真的不明白周涉川想干什么,哪怕一天一顿也行啊,这样也能有个念想,他只好又去了明信宫,这次依旧没人拦他,池渊在刚要入殿,就听到了太傅的声音,连忙收住了脚步,站在外面等。
好在不多时,太傅便出来了,池渊躬身屈膝,太傅年迈,没看清他的脸,只当是侍卫,他指着池渊对着出来相送的周涉川道,“这孩子身量好细,怎么瘦成这样。”
周涉川瞥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的的笑了“兴许是饿的。”
太傅自然不会觉得太子府缺一个下人的吃食,不知道殿下打什么马虎眼呢,捋着胡子走了。
周涉川躬身行礼,直起身以后抬脚踢了踢池渊,“进来。”
池渊跟了进去,脸上的红肿消了个七七八八,只是还微红着,看上去倒是…秀色可餐。
“殿下…我饿。”
周涉川没说话,只是一副示意他说下去的模样。
池渊瘪了瘪嘴,“殿下别生气了,赏我口吃的吧。”
“你不是要赎罪么,自然不能过的太好,不然怎么算赎罪呢。”
池渊突然脱掉了上衣,身体裸露在外,下一刻小翅膀也冒出来了,无力的扑棱了几下。
“殿下……小池…还得长身体呢。”
“你二十五岁了,还长身体?”
“它用啊。”池渊摸了摸自己的羽毛,“小池还是雏鸟呢…要有营养才能长大。”
雏鸟……亏他说的出来。
周涉川不由得笑了,心道这人可真是……总让他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