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原没管他的自我感动,太冷了,跟他站在这雪风呼哧呼哧的草地里扯皮,他牙齿都在打颤。他说:“你撕了我不过再重写一份。”
“你为什么要这么认死理?”周立君看着他冻得发白的整张脸,也有点急了。
宋原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说:“因为我不想再听到有人说,我拿了他的钱,却对别人抛媚眼。”
周立君眼神乱飘。
宋原想起了那时的场景,还是觉得生气,他看着周立君这张可恨的脸,恶声恶气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对不起。”周立君低眉顺眼地道歉。
宋原感觉不到自己的脚了,他踢了踢腿,说:“反正我会再写一张的。我要走了,太冷了,受不了了。”
“让我送你,好不好?”周立君拉住他的手,恳求道,“坐上车就不冷了。”
宋原挣开手,吐出两颗钉子一样的音节:“不好。”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公交站在马路边,耽误时间太久,这个时候的学生已经不多了。宋原站在路牌下,寒风凛冽,他只好不停地来回走动。
车来了,他提着行李箱上去。
路程大约30分钟,等宋原从车上下来,一双脚早就没知觉了。
他现在只想回到家用热水泡脚,泡完脚吃他爸做的红烧排骨,吃完排骨钻进被窝里看一会儿漫画,然后去找他爸说话。
考试太累,天又太冷,今晚的精力只够做这些事了。
真想家啊。考英语的时候一直在发散思维(走神),想家,想家,想家。
回到家之后肯定会暖融融的。
宋原这样想着,提着笨重的行李箱上了楼,一点都不觉得累。
但他站在自己家门口,敲了几下门,竟然没人来开。
宋原满腹狐疑,从包里掏出钥匙,自己打开门进去。
把行李箱搬进来后,他站在玄关处,一边换鞋一边对着卧室大喊:“爸!我回来了!”
等了一会儿,一直没人回应。
他穿着棉拖鞋,走到他爸的卧室,发现没人。又打开卫生间的门,空空荡荡。
整个家走了一遭,不见一个人影。
他情不自禁地揪住自己的毛衣前襟——这是他紧张时的表现,又喊了一声“爸!”
无人应答。
最后,宋原仓皇地在客厅的茶几上,看到了一张他爸留下的小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