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皂香混合著汗液的味道扑进林雾琴的鼻腔。她原本倔强地低着头,却看见自己的黑色跟鞋前方多了一双纯白系带鞋。
抬起头,距离极近之下,女人由下而上地迎向男孩的脸。他浏海下的发根处全浸著半干的汗渍;而那双柳叶型的上扬眼中,也如她泫然。
她摇了摇头,强将快要落下的泪珠挤去,犹豫地探询。
你刚才都在找我吗?
怎么可能。
别扭的语气,她确定他在找她。
那你就先告诉我
我过P大会计的一阶了。他幽幽地打断她。
今天放榜吗?林雾琴吃惊,又突然想起,确实是在三月底放榜。
那不是很好。。。。
却见他痛苦地抿著唇,她急煞了话。
她突然有种感觉,他们是相像的。唯一的差别只在于,她已全身没入火坑,而这位同学则是半只脚刚踏了进来。
因为不曾被伸出援手过,她深谙那种孤立无援的徬徨感,她想帮助他。不只是基于关系里年长者的地位,更是因自己亦正体验著身不由己。
她连眼角的珠泪都还未抹去,却已先朝他伸出了手。
她突然想去摸摸洪谦生的脸颊。男孩似乎正在隐忍,并无表现抗拒,可她最后也只是将手落于他的肩膀上。
她轻轻拍抚着他,我上午十一点后都没事。
。。。。明天P大有紫藤花节。
每年三月中旬至四月,P大种植的的紫藤花都会盛放。全系所配合此际正逢高三生们的一阶面试放榜,会在校园举办招生博览会。
你想去吗?
随便走走。
想去就说想去就不就好了嘛?
但老实说,林雾琴此时并不太想回去母校,可此时男孩黯淡的面容却又让她无法拒绝他。
她正要出言答应,却看到他也将手伸向了她,迟疑地了一阵后,用手指轻拂她的眼角,又捎了捎她微肿的双唇。
明明他还仍沉着一张脸,可林雾琴却觉得快要被他看她的视线给灼伤,觉得脸要烫极了。
好。好了。。。。她开口答应,并也将手从他肩上移开。
。。。。噢。
洪谦生也如梦初醒似地后退了一小格,干咳了一声,停止触碰她。
接着又恢复他一贯的气焰,双手环胸地撇过头:
妳明天可别再让我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