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泉水从四周包裹上来,沁入她的肌肤,再到?四肢百骸之中,卫蓁长发?浮在水面上,看着祁宴漆黑的眸子,的确感?觉舒服多了,可全身上下也完完全全展露在他眼前?。
二人坦诚相见,他靠上来,从水中环抱住她,“我们可以泡上一会再走。”
他靠得实在太?近了些,卫蓁感?受着他的身躯,脸颊被水汽蒸腾得泛红。
卫蓁与他额头?相贴:“我好像听?到?外?面宫人在寻我们。”
“那你想回去吗?”祁宴哑着声问道。
他的目光幽暗,卫蓁只觉在他目光注视下浑身都好像发?了热,他的指尖滑入她指缝之中,拉着她搭上他的腹肌。卫蓁轻轻摇了摇头?。
祁宴道:“那我们就在这里再待一会。”
没一会,水花四起。
墙壁上投下的两道影子拥得越发?紧。卫蓁俯靠在池边,被人从后困在胸膛与池壁边,她腕上玉环一下又?一下敲击着池壁,清越的叮咚响声清晰地?回荡在山洞中,伴随着祁宴越发?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卫蓁耳边。
他的唇沿着她脖颈向?下,恰如这四周的流水淌过她身子。
泉声潺潺,水珠飞溅。
“兰旌兰旌……”她脸颊酡红,眼睫扑簌着,扬起修长脖颈,在他怀中呼唤着他的名字。
泉水规律地?拍打溪石,雨水淋淋漓漓,日头?渐渐暗淡下去。卫蓁到?最后没了力气?,眼角泛红,道了一声“不行了”,软在他怀抱中。
她被折腾得实在睁不开眼,迷迷蒙蒙中只觉被人抱出?了温泉。山洞外?雨水未曾停下,他为她穿好烘干的衣袍,揽着她而坐。
她回身抱住他的腰身,朝他靠了靠,祁宴看着她脸上酡红未消,抬手抚摸她的湿发?,今日他十分尽兴,而她也格外?满足。
祁宴看向?山洞外?,唇角微微翘起,“你睡吧,我看着外?面,等雨停了我喊你。”
怀中人柔柔地?嗯了一声。
雨水浩大,他们在这小小的天地?里,享受着安宁与静谧。
她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仿佛睡了过去,祁宴抬头?环视山洞,却觉心灵好似受到?了一种牵引。
一种不可名状的怪异感?浮上心头?,他低下头?,目光再次落在她睡去娴静的侧颜上,心中那怪异感?也转瞬即逝,他不再作他想。
雨水喧嚣,他的意识也一点点沉下去,落入睡梦中。
那是极其绵长的一梦,在那个梦里,他经历另一种人生?,他身处其中,只觉四周迷雾环绕,分不清究竟哪一段人生?是才是现实。
他们的初见,依旧始于那个雨夜。她误伤六殿下景恪,逃走后回到?宫殿,被负责搜查刺客的祁宴撞见。
第106章前世番外(上)
他质问她身上血迹从何而来,她?浑身颤抖,被雨水浇得?狼狈极了,抬起赤红的双目,告诉他?,那?是刺客之血。
她?险些?被凌辱,刺客欲对她?图谋不轨,她?锁骨上留下鲜红的指痕便是证明。
他?手?握紧长剑,本是打算听她狡辩完就押送她出殿,却在这话一出后愣住,对上她?一双受惊的眸子。
她?将衣襟解开让他?自己搜,用?一种近乎极端的方式想要证明清白。
外面传来催促声,说刺客已经?被找到,祁宴搭在剑鞘上的手?收紧,到底没有抽出剑,抬起手?替她?将衣袍提起,为自己冒犯她?的举动道?歉。
这一场搜查草草结束,可离开前,他?并未打消怀疑。
回去后,他?在事?发现场找到一枚沾血的女子耳珰,心中怀疑得?到印证。
次日他?去见她?,想从她?口中再套出些?话来,却被她?的阿姆告知,她?感染风寒,高烧不便见客。他?自是明白,她?这套说辞只是不愿见他?罢了。
他?越查却越觉那?一夜疑点重重。景恪荒□□荡,浪名?远扬,那?一夜她?浑身是血,嫌疑最大,又说险遭凌辱,他?的脑海中几?乎拼凑出一个大概前因后果。
景恪是楚王幺儿,得?楚王器重,若事?情的真相暴露,她?绝不可能还好活。
所以他?又去找她?,好不容易让她?阿姆给她?递一句话,才让她?出来见他?。春日的微风吹起她?的裙摆,檐下风铃摇晃,她?苍白着?脸,看向他?的眼中满是疏离与警惕。
祁宴轻声道?:“关于景恪的事?,我想你不必担忧。”
他?还是决定帮她?。这件事?错不在她?,便是换作别的女子,他?大概也会选择帮忙遮掩,更何况她?是他?友人的阿姊。
她?目光一定,他?颔首离开,没有说再多,感觉到她?灼热的视线一直目送着?他?走出院子。
景恪再也没能醒来,他?遇刺一案,终究只归咎到那?夜另外那?两个企图刺杀楚王的刺客身上,就?此轻飘飘揭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