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冉突然?很敬佩方?尔南,觉得她这些年里能在严庚书手?底下茁壮成长,着实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一人一猫注视着彼此半晌后,李婧冉没了脾气,爪子朝桌上的黑檀木盒指了指:“喵,喵喵喵?(你为什?么又要想不开??)”
严庚书心领神会,了然?地回应道:“你想吃?这里面的东西可不能吃。”
李婧冉对他?怒目而视:“喵喵!(你都知道不能吃,你为什?么还要吃?!)”
“屋里好像也没鱼了”严庚书搂着她的手?指松了几分,漫不经心地给她顺着毛,目光在屋里环绕了一圈,思索片刻后好声好气地和?她商量道:“鸡蛋行吗?”
“喵!!!(吃吃吃,你怎么就知道吃!)”李婧冉感觉自己?没选对身躯,她好歹应该穿个人啊,如今倒也不至于鸡同鸭讲。
严庚书安抚了她半天,结果见这只猫咪的气性越来?越大,也有些无奈:“你这脾气怎么越来?越差了。”
说罢,严庚书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古怪了一瞬:“居然?和?她有点像。”
李婧冉的下一句暴躁的“喵”卡在了嗓子眼?,瞬间有些骂不出口了。
虽然?她骂了他?,他?也听不懂。
严庚书想了下又失笑,指尖挠了下她的下颌,嗓音里有些涩:“可能真的是太久没看到她了吧。”
如今看什?么都像是能看到她的影子。
李婧冉诡异地安静了一会儿,被严庚书揩了半天的油也顾不上了,倒还是严庚书先垂着眼?拉长语调问她:“怎么又突然?安静了?”
他?莞尔:“脾气倒是也来?的快去的快。”
李婧冉轻轻咬了下他?的虎口:你才喜怒无常。
严庚书被她咬了一口也浑然?不在意,只找了块帕子擦了下手?,而后再?次打?开?了檀木盒。
李婧冉这回凑得近,看得清晰了许多,能看到油纸包里渗出了些许白色粉末。
居然?还真是她想的!!!
严庚书这是听到自己?时日无多后,干脆放飞自我了啊。
李婧冉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尾巴也翘得跟条钢丝一样直,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
她仔仔细细地在心中计算着角度,瞳仁都缩成了一条线,盯视着严庚书的动作。
他?的手?指握上了油纸包,放在桌子上慢条斯理地展开?
就是现在!
李婧冉的眼?睛一眯,抓准了时机立刻扑上前去——
紧闭的窗门没有一丝空气流通,唯有她毫不犹豫往前跳时带起的风声。
轻若尘埃的白。粉末瞬间被惊起,在空气中旋着转,纷飞四散,像是漫天的霜雪。
李婧冉的爪子陷在油纸包中,看着那飘荡的粉末,满意地眯了下眼?,看向严庚书。
神色中写满了:看,现在这五石散都没了,死心吧。
严庚书的表情?有一瞬的凝固,看着她的视线里都是浓浓的惊愕。
而李婧冉还没来?得及得瑟多久,鼻尖嗅了下,然?后诡异地发现
“阿嚏!”她闻着那阵阵香风,忍了半晌还是打?了个喷嚏。
这味道怎么有点熟悉啊,好浓郁,好呛!
但不论如何,李婧冉都肯定了一件事:这粉末并不是她想象中的五石散。
严庚书的视线从愕然?到震惊,再?到克制不住的茫然?,最后是带着悲伤的释然?。
他?的目光落在李婧冉身上,李婧冉能感受到严庚书的目光是复杂的。
静默许久后,她才听到严庚书轻轻叹了口气,把她从这一堆狼狈的粉末里抱出来?,一点点擦去她身上的白。粉。
“这是她留下为数不多的东西了。”严庚书低低说了句。
像是在和?怀中的猫说话,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李婧冉神色一呆,这才反应过来?被严庚书如此珍视的、层层叠叠包裹的,究竟是什?么。
丝丝缕缕的香气一点点唤回她似是被凝固住的记忆,熟悉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