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不知道手机那头的人和他说了什么,他的眼神越来越阴郁,紧接着啪的一声把手机砸了,玻璃屏坠地的瞬间四分五裂,炸得到处都是玻璃碎片。
他紧盯着地上的手机残骸,眼里充斥着红血丝。
我看着他悄悄憋了一口气,不断蜷缩身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谁料他还是看向了我,此刻说不害怕是假的,身体根本控制不住抖个不停,看他向我走来,我赶紧闭上眼睛。
听到他逐渐逼近的脚步声,我差点窒息而亡,感受到他冰凉的手抚摸在我的脖颈处,我颤抖着手去摸他的手背。
“你。。。。。。”
“赶紧去洗澡,脖子上怎么还有精液?我待会出去一趟,今晚不回。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你别自己一个人去学校,嗯?”
我求饶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打断了,他的语气是强压着愠意还带着颤音。
“好。”
我赶紧将他抛在身后跑去浴室躲着,竖着耳朵偷听外面的动静,不曾想他换完衣服进浴室喷香水和我撞个正着,这会儿他脸色好多了,至少还能对我笑。
他一边系着领带,一边从镜子里看我,视线与我相对后对我哂笑一下,我想我得表态一下。
“你穿西装很帅。”
“那当然。”
“你真帅。”
“亲我一口。”
“亲我一口。”
他轻笑声低沉磁性,微弯的眼睛弱化了他身上的凌厉感。
想起他片刻之前阴鸷的模样,我犹豫几秒便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嘴唇,温热柔软的嘴唇不像他外表那样清冷。
他漫不经心地整理衣物,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贵气,无意间展露的成熟男人的魅力和往日外表故作的青涩大学生气质完全不同,矛盾但又很吸引人。
临到出门,他还不忘再三叮嘱我在家等他回来接我,那语气那态度不像同龄人倒像是我的长辈,听得我太阳穴直跳。
确定他走后,我溜达两圈又去把那本书拿出来看,一页一页地翻阅才发现它不是书,而是类似手账本,内页里凌乱的字体让人无法辨识其内容。
不过右上角的日期倒是比较明显,从第一页到后面的时间跨度很长,从我高三那年开始到十年后的七月份,但是具体到七月多少号看不清。
后面大部分的纸张颜色呈渐变红色,越往后的颜色越深,最后几张纸红到发黑,仔细闻还能闻到一股血腥味,就像是曾被鲜血浸透干涸一样。
本子中间贴着几张陈旧的纸质报纸,我粗略扫一眼看到了闫星的名字,因为前面纸张的墨迹晕染到了这张报纸上,所以我只能隐约看见“车祸”“谋杀”之类的词语,以及最后一行的“车祸造成一死一伤。。。。。。”
震惊已不足以描绘我此时的心情,窗外渐大的雨声盖过了我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手脚如置寒冰,冰凉麻木。
继续往后翻,一叠厚厚的红纸间包裹一个透明的小礼物袋,袋子里装着两枚素银戒指,本以为如同“密室逃脱”游戏那样指环内会有什么信息提示,但是拿出来观察,环内什么都没有。
一阵凉风从阳台直往客厅灌,冻得我瑟瑟发抖,我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它们之间的关键性,所以只能把这些东西收拾好归置原位。
贺庆给我带来谜团的同时,他本身就是一个谜,比如说他那时不时发作的疯病,变幻莫测的性格,还有自相矛盾的话语。他碰见闫星时问我闫星是谁,还说自己好像在哪见过他,但是这本书里不仅有闫星的照片,还清清楚楚地记载了闫星的家庭背景,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闫星是谁。
想得头痛也没想出个前因后果来,还让自己陷入恐慌,那我索性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就不信那车祸主角能是我自己。
至于这本书,我是绝对不会问贺庆的,因为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本书会刺激到他,想到他发病的样子,我觉得我还是瞒着吧。
“叮咚”一声,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
打开一看是贺庆发来了两张照片,一张是一条黑色的珍珠细绳,另一张是系着珍珠细绳的手腕,顿时看得我一头火。
“你他妈有病?”
“怕什么,洗过了。”
“我说的是这?你他妈把内裤系手上,恶心不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