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浔义正言辞地说完,把另一只手也伸过去,&ldo;喏,雨露均沾。&rdo;
完全没理由拒绝,路敞乐于照做。
跟冬天时荒芜的景象不同,夏天的村庄有了颜色。像油画,浓墨重彩却沁人心脾。他们从田埂上走过,路边摇曳着不知名的小花。走到老宅后院,还是要一如既往地翻墙进去。
别的没什么,路敞觉得自己的翻墙技术是真的越来越熟练了。
关浔从院墙上跳下来,定住视线往墙角看了一眼,突然&ldo;咦&rdo;了一声。
路敞跟在他身后跳了下来,&ldo;怎么了?&rdo;
关浔没说话,给他指了指墙角。那是他埋狗子的地方,小小的土丘,上面用碎石块拼了个猫爪爪的形状。
小土丘临墙,生出了一枝细细的茎叶,顶端开着一朵黄色的小花。
路敞看见,也&ldo;咦&rdo;了一声。
关浔蹲在墙角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摸了摸柔软的花瓣,&ldo;你又咦什么?&rdo;
&ldo;眼熟。&rdo;
&ldo;有时候看着你,会让我想起以前家里的院子草坪上生长的一种植物。&rdo;
路敞说,&ldo;每年春天一到就开黄色的花,成熟时顶端有毛绒绒的球。跟这个很像。&rdo;
&ldo;你们也很像。&rdo;
关浔问,&ldo;是蒲公英吗?&rdo;
&ldo;不是。&rdo;他诚实地回答道,&ldo;是一种杂草。&rdo;
&ldo;&rdo;
&ldo;你这修辞手法还有进步空间。&rdo;关浔威胁似的指了指他,&ldo;建议你熟练运用之前最好先不要用在我身上。&rdo;
路敞眉眼一弯,在嘴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翠绿繁茂的树叶遮天蔽日。巨大的树荫底下,他们背靠背席地而坐,安静地度过了一个下午。
路敞本以为关浔回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完成的,甚至都已经在口袋里揣了纸巾,做好了安慰他的准备。
没想到迎面而来的却是这样平静安适的一个下午。温柔的风从树叶间穿过,和煦而不炽热,让人放松得快要睡着。
太阳快要落山时,关浔突然睁开眼睛,问他,&ldo;你上次跟我说,想去哪儿读大学?&rdo;
路敞意会到什么,眼前一亮,&ldo;z大。&rdo;
&ldo;我们一起去吧。&rdo;他说。
&ldo;虽然我现在还差你15分,差录取分数线更多。不过我这遗传的优秀智商你也是知道的,还有高三一年,稍微努努力估计问题不大。&rdo;
关浔抬头看了一眼层层叠叠小扇子般的树叶。主干粗壮,树枝朝着四面八方舒展,像巨大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