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一想,觉得自己刚刚确实有些癫狂,于是往床边挪了挪,厚起脸皮小声问道:&ldo;青青,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癫子啊?&rdo;
青青放了布头,也在床边坐下:&ldo;相公是头上伤口痛,所以心里躁得很,青青明白的。&rdo;
看看,我的媳妇多明事理啊!于是我顺便合时宜地说:&ldo;哎呀,我的脑门越来越痛了!&rdo;
&ldo;相公你别动。&rdo;青青往我身前挪了挪,微微往我这边倾,嘟起嘴巴轻轻吹我的伤口。虽然隔着绷带,但我还真隐隐感觉伤口不那么痛了。
一缕青丝顺着她的肩膀垂到我的鼻尖,我微微俯身,香气淡淡的,很是好闻。只是不知道,她的身上是不是也是这样淡淡的味道,我继续俯身往下,感觉马上就能闻到的时候……
&ldo;哐!哐!哐!&rdo;
门口三声叩击,老子赶紧坐好,转过脸一看,黑娃正愣愣站在门口,举着锄头,直勾勾地我。
搅我好事!我现在心里非常躁,马上就要发癫了:&ldo;干什么!&rdo;我一嗓子吼过去。
黑娃腿打了个哆嗦:&ldo;我来,我来还锄头,给你!&rdo;说完把锄头往地上一横,逃命似的跑了。
青青站起身,捡起锄头:&ldo;我该淘米做饭了。&rdo;说完也走了。
我孤独地坐在床上,心里有些愤懑,握着拳头使劲往下一捶……
&ldo;哎呀!&rdo;
娘欸,怎么捶到床檐的木头梆子上了!
第9章
一连好几日,周有财和齐良都在屋子里叮叮当当,直到老子额上绷带都拆下来的那天,这两人才抬着块蒙了红布的屏风出来。
周有财把我招呼到身边:&ldo;今日就是余员外的寿辰,一会儿你跟你师兄一道,把屏风送到江平县城里去。&rdo;
我想都没想,一口答应了下来,只有不磨棺材,什么都好。
于是乎,午时不到,老子就坐在骡子板车上,风风光光进了江平城。
最近一次进城,算算已经是两三年前的事了,那次老子染了风寒,杨老头灌了几锅子药汤下去都不见好,送到城里医馆时,老子已经烧糊涂了。
那会儿也没心思看城里的大街小楼,现在瞧见满大街的酒楼食肆,竟然有些兴奋呐。老子仰头往车上一躺,翘起腿看着路两边的屋檐楼角纷纷倒退,眯起眼,惬意!
骡子板车一路吱吱呀呀,在一处大红漆金门匾下停了下来。我咬牙认了认:&ldo;敏秀园。&rdo;
&ldo;是毓秀园。&rdo;齐良嘴角一抽,纠正道。
笑个屁,又不是老子的园子,我管他叫什么。
跟门房报了来路姓名,小厮把我们一路引进偏厅,端来茶水叫稍作休息。大户人家就是有款有派,送个货还有招待。齐良说肚子痛,出去寻茅房了,我坐在椅子上来回搓扶手,这椅子好呀,连把儿都这么滑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