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有些红,向着殷予怀的方向看了一眼,踌躇片刻后,她还是走了过去。
停在他书桌前的那一刻,她有些怔住。
她不由得唤出声:“殷予怀——”
殷予怀神情冷漠,继续做着自己手中的事。
梁鹂手捏紧了袖子,眨了眨眼:“你在干嘛?”
殷予怀抬眸,望向她:“你又没失明,看不见吗?”
梁鹂怔了一瞬,随后小声说道:“看得见,可是,你好凶。”说着,她上前,轻轻搂住了他的手,摇了摇。
殷予怀不为所动:“这就凶了?”
梁鹂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望向他:“所以,你在干嘛?”
殷予怀沉默一瞬,放下手中的刻刀和石板:“不是被你砸碎了,日后你又要哭。”说着,他像是不想理会梁鹂,又认真地做了起来。
一整个下午,梁鹂就在殷予怀身旁,看着他重新雕刻和染砂。
直到殷予怀放下了手中的刻刀,梁鹂才戳了戳殷予怀的衣袖:“别生气了嘛。”
殷予怀冷着脸,没说话,只是将手中的石板塞给了她。
梁鹂鼓着脸,按照她的计划,此时她应该是要将这块也摔了的,但是看着殷予怀的脸色,这块也摔了,怕是会出事。
殷予怀像是看得见她想法:“再摔,就真没了,你哭,也没了。”
梁鹂悻悻,握紧手中的石板:“谁稀罕。”
殷予怀被气笑,实在有些不想看见梁鹂了,他闭上眼:“药给我。”
“什么药?”梁鹂怔了一瞬。
殷予怀声音很静:“让我失明的药。”
他几乎是把生气摆在明面上了,也把暂时不想看见她摆在明面上了。
梁鹂咽了一下口水,这个人,怎么能用这么凶的语气,说着这么离谱的话。哪有人主动要服下这种药的,她摇头:“没有了。”
殷予怀轻声一呵:“原来梁小姐长嘴了啊。”
梁鹂鼓着脸,觉得殷予怀有些过分了,但是想起自己做的事情,她还是忍着没有发作。
殷予怀的确有些生气,但是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心又开始有些软了。但这一次,心软他也没有说出来,他心中明白,这次不解决,下一次,还是一样的。
他抬眸,望向梁鹂,声音很平静:“能否请梁小姐说一说后面的计划?”
梁鹂吞咽了一口口水,觉得殷予怀每句话都阴阳怪气的,但她的确理亏,也不好反驳。她垂着眸,不想说话。
殷予怀衣袖下的手握紧:“不说话,就出去吧。”
“这是我的暗室。”梁鹂声音很轻。
“那我出去?”殷予怀几乎是瞬间就接到。梁鹂眨了眨,她发现,殷予怀生气时,都不称自己为“在下”了。
“不用。”梁鹂垂着眸,手扣着自己的掌心。
她望了一眼殷予怀,又看了一眼石门,又看了一眼殷予怀,借着又看了一眼石门。
殷予怀眼不见为净,转身欲走。
梁鹂下意识拉住了他的衣袖,她张了几次嘴,没有说出话。
殷予怀被她拉住衣袖,也就没有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