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的来人,都走到一个方桌那,李俊涛坐着,拿着大红的账本,一笔笔的记着帐。
盖新房,主家请吃饭,客人来了是要准备些东西的,依家庭条件,亲疏远近而定。
不拘些什么东西,几颗鸡蛋,自家种的菜,都行!
一家家的记在本子上,是为了以后还礼的。别人送的什么都要记上,万一以后还礼,还的多了还罢了,要是还了少了是要结怨的。
李俊涛身边还站了一个,是他的同窗。听他说自家妹妹家盖了漂亮的房子,心里不信,非要一块来见识见识。
李俊涛被缠的没法,只能禀了陈氏,把人给带了来。
只是那人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一惊一乍的,不住的额赞叹着,把李俊涛听得耳朵上都起茧子了。
见李俊涛有个记账的活,他非死赖着要抢了去,磨不过,笔递给他,只写了一个人名,烫手山芋似的丢给了李俊涛。
实在是这些人他不认得,每次都要问好几遍,才敢往上头写。
一笔一划的都给记上,俊安、庞吉招呼着他们进院子里头坐。
这一片同宗同族的李姓人家,不光是李家村有,其他几个村子也有,方圆几十里地,李姓人家是大户。不过是祠堂建在了李家村,每年祭祖什么的都要到李家村来。就是城里的也不例外。
这回听说李永义家盖房子,虽说人不在了,外村的,也打着关系,挎着篮子过来了。
人么,不就讲个关系?人来礼往,来来往往,没关系的也能攀出来点关系。
人到的差不多的时候,做席面的师傅指挥着院子里青壮小伙子上菜。
看着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菜,很多人咽了咽口水。毕竟,一年到头,家里真的舍不得弄这么好的东西。就是李家村家家户户富裕些,也是舍不得的。
送了点东西,能有这么一顿席面,个个想着也值了。
敞开了肚皮,吆喝着吃着如此的美味佳肴。
别人俊安他们压根就没怎么招呼,只说叫人吃好喝好,连着庞吉,俊康三个,进了屋,屋里扯了两桌,上手一桌是村里年纪大的叔公一辈的,下边是关系好的爷爷一辈的。
三人分开陪着,吃着喝着,听已经喝糊涂了的几个叔公讲古。
一顿饭直吃到太阳西斜,才算是完。
过来吃饭的男人都相互搀扶着回去了,只留下了各家的女人。有的关系远些,面皮薄些的也都是搀着自家男人回去了。
剩下的女人都说留下帮忙的,一个个手脚麻利的帮着洗完了碗筷,收拾完了院子,也都打算回去了。
陈氏冲期期艾艾,有些踌躇不前的她们招招手,笑道:&ldo;香糙说你们是她婶子,忙了好一会儿了,她过意不去。叫我跟你们几个说,看看这些剩下的菜,哪些是能要的,带回去,给孩子打打牙祭。&rdo;
原本留下的这些女人都是有这个打算的,只是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敢提罢了。
这会儿听陈氏一说,哪还有不愿意的。先谢过了站在一边笑盈盈的李香糙姐妹几个,然后一人拿了一个盆,装了菜,回去了。
那些盆是她们自家带来的,当时听说借的盆不够,忙自己回去拿了。就是想着晚上能装些菜回去。
应付了她们回去,陈氏、李香糙她们都瘫在了椅子上。实在是太累了,不想动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