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宁辞若是?想杀李婧冉,早在先前千万次的?机会中?,他就已经取了李婧冉的?性命,万万是?没理由等到现在的?。
他单手落在她的?脖颈间,与其说是?仇人间的?锁喉,反而更像是?情?人间的?暧昧游戏。
用?指腹一寸寸感受着她腻白?的?肌肤,皮肤下是?她的?脉搏,此刻她的?心跳很剧烈。
直至此刻,裴宁辞才终于理解为何人世间总有因爱生恨的?疯子了。
既然没法让她爱他,那就让她惧他吧。
最起码她恐惧时的?生理反应,和心动时一模一样。
李婧冉在他的?手掌下喘息着,他掌控着她的?每一次呼吸,听到她声线发颤地?对他道:“你你舍得吗?”
李婧冉此刻的?脑子很乱,就好像是?突然被凝固住了似的?,她甚至都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错,只能外强中?干地?说出这么一句干瘪瘪的?话。
她手脚均被束缚,如今只能睁着那双水润的?眼眸与他对视,试图唤起他的?一丝怜惜。
李婧冉定下心神,试图和裴宁辞打感情?牌:“你忘了我们昔日?共生死的?经历了吗?”
“裴宁辞,我承认我以前对你利用?居多,顶多是?看上了你的?脸、你的?身子。”她轻吸了口气,眸中?朦了层水润的?雾气,微蹙的?眉间藏满了幽幽情?深,“但你却在火场中?以身相护,险些为我舍了命。在你昏迷的?那段时间,我这才发觉自己早已对你用?情?至深。”
裴宁辞听着李婧冉这些虚情?假意的?话,心中?冷笑连连,却又?可悲地?发现自己听到她那句“用?情?至深”时居然还可耻地?感到了隐蔽的?欣喜。
当真是?无可救药了,裴宁辞在心中?对自己道。
所?谓的?火场不过?又?是?她的?另一个局,她布下这个局时难道没想过?也许他会受伤吗?
但她还是?这么做了,因为她压根就不在意他。
而裴宁辞自己在生死攸关时,下意识护住了她。
那一刻,什么命数啊,荣华啊,声名啊,他都已经尽数抛在了脑后?。
他眼里?心里?只有她。
这个显著的?对比让裴宁辞感到前所?未有的?残忍,他被她诓得动了心,她却依旧那么清醒。
世界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李婧冉说完这番半真半假的?自白?后?,便紧张地?观望着裴宁辞的?神态,结果发现她也许又?一次弄巧成拙了。
因为裴宁辞的?面色变得越来越寒凉,就如同是?覆了一层霜雪一般。
俊美无俦,却又?冷若冰霜。
他微偏过?头,李婧冉感觉耳垂湿热一瞬,随后?便是?一阵刺痛。
她本就不耐痛,如今被裴宁辞这么欺负,眼里?蓄的?泪顿时又?多了几分,想去推拒他,抬手时却只听得手铐无力敲击床柱时发出的?声响。
“裴宁辞”裴宁辞唤他的?声线里?带了些哭腔。
裴宁辞松了口,单手解了自己肩上的?流苏胸针,挑了她的?鱼骨束腰一同扔下了床。
他覆身下来,微潮气息尽数洒在她耳畔,低声道:“是?,我舍不得弄死你。但李婧冉,你大可以试试。”
“看我究竟舍不舍得,让你在榻上欲。仙。欲。死。”
***
大晟皇宫。
李元牧冷眼瞧着华淑微笑着寸寸抚过?那浮雕精致的?漆金龙椅,纤白?的?指尖从一片片栩栩如生的?龙鳞抚到龙须,脸庞上的?野心在摇晃的?烛火间一览无余。
华淑注视着这世间最尊贵地?位的?象征,半晌后?才一甩衣袖,笑吟吟地?往龙椅坐下,手肘慵懒地?撑在龙椅上,自上而下望着李元牧。
她嗓音轻缓,慢条斯理道:“弟弟,不跪下恭贺新皇继位吗?”
李元牧冷淡地?凝着她,黑眸仿佛聚着化?不开的?幽潭:“如今可以说了吗?
“她在哪?”
华淑轻嗤了声:“李元牧啊李元牧,枉你智力超群,没曾想还是?栽在了情?之?一字。”
华淑心想,她对自己这个弟弟本应是?又?惧又?怕的?。
毕竟李元牧当真太聪明了,他甚至已经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华淑和李元牧差了快两岁,她当时随太傅习策国论时李元牧都尚未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