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吧。她疲倦地想着,把?信放到一边,脱掉累赘的衣裳,只穿抹胸和纱裤就躺下?睡了。
倦极,睡得极沉,又累得不可?思议。
但第?二天,她还是?在六点多就醒了过来,躺了约一刻钟,方起身洗漱。
草草擦洗过身体,贴身衣物?都?换过,梅韵送来一碗热牛肉汤面。
程丹若吃过,把?柏木叫来,逐一问过:“昨儿衣服都?送去三圣庙了没有?”
柏木说:“送了。有人想了法子,叫人打马从街上过,听到声音的把?家里人的包袱丢出来,上头写好名字,再送到三圣庙里。”
程丹若松口气,不愧是?军事要塞,执行力和统筹力都?胜过别处,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估摸着,今日大夫就该来了,你负责安顿。”
她嘱咐,“口罩都?干了吧,你送过去,但凡给三圣庙送药、送饭的,每个人都?要戴。”
柏木:“是?。”
她又嘱咐几件琐事,没忘记让他把?书信拿走?,尽快送往府城。
“梅韵。”
“奴婢在。”
程丹若看着眼圈青黑的丫鬟,道:“你今日就带人做纱布,裁剪过一样滚水煮洗几遍,其?他没什么事了,帮我盯着厨房的药灶就好。”
梅韵点点头,笃定道:“奴婢知道了。”
吩咐完乱七八糟的琐事,程丹若看天色大亮,赶紧去官驿。
今天有了不好的消息。
官驿中有人死了。
是?胡人。鞑靼原还隐瞒不报,可?官驿中的汉人小吏怕出大事,偷偷告诉了守卫的官兵。
程丹若到的时候,范参将麾下?的游击将军,正和对方交涉:“病人的尸体一定要尽快焚烧掩埋,否则便会传染同室之人。”
但胡人坚决不让。
眼见双方就要起冲突,程丹若不得不出面调解,却忽然走?出来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
他对胡人说了几句话,他们不情不愿地嘟哝了两句,让开了。
她心中一动,故意此时策马上前。
“程夫人。”
官兵们纷纷问好。
“诸位都?辛苦了。”
她颔首,“处理病人尸身时,不要触碰他们,拿席子裹了就是?。”
“是?。”
程丹若提起药箱入内,看向刚出来的那个络腮胡:“王妃可?醒着?”
对方避而不答,侧身让开,用汉话说:“程夫人请。”
程丹若扫他一眼:“还不带路?”
他迟疑刹那,低头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