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妇人出言询问:“万一?吹了冷风,病情?加重可如何?是?好?”
程丹若想想,只开不对着人的窗,且仅有一?道细缝,又将桌案竖起来,当做屏风挡住:“冷就少开一?会儿,不要闷在屋里。”
“程夫人。”
角落里有个女人大?着胆子呼唤,“赵李花有点不对。”
她身边的妇人一?把抓住她,连连哀求:“别说,我没事。”
又对程丹若道,“程夫人,我无事,就是?身子弱了点。”
“她有娃了。”
那个女人却非要嚷嚷出来,“她是?个寡妇,不敢说。”
赵李花一?时惶恐,不断否认:“我没有,我不是?,我……”
她目露哀求,但?身边的女人却高声道:“干啥呀,你不要命了?脸重要还是?命重要?”
程丹若往这边走:“我看?看?。”
赵李花不肯伸手?把脉,不断恳求旁边的女人:“我真的没事,不要说了,我就是?月事来了。”
可旁边的女人性格泼辣,不吃这套,反倒恨铁不成?钢:“你家的事谁不知道,仗着你娃还小,谁不沾点便宜?我跟你说,甭管娃他爹是?谁,生下来抱着孩子上门去,不想认也得认!呸,哪有偷腥了不负责的好事!”
赵李花眼眶微红,依旧不语。
程丹若也不多问什么,说:“你还有孩子?为了孩子,也该振作些?,不然?爹已经没了,再没了娘,谁来疼你的孩子?”
赵李花瞬间泪落:“我、我……”
程丹若握住她的手?,掐指诊脉。
这样不太准,但?脉象明?显,确实有孕了。
“我给你改个方?子吧。”
程丹若思忖。
孕妇的话,桃仁和藏红花都不能用了,得改用紫草茸和紫背天葵。
赵李花却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她:“夫人,我求求你,能不能……”她眼中闪着期冀,嗓音压得低低的,“不要了……不能被?人知道……”
程丹若顿了顿,说:“小产后,人身体虚弱,怕是?不足以抵抗疫病。”
流产在现代,也是?极其伤身的事,在古代更是?性命攸关。这样虚弱的状态,几乎不可能抵抗鼠疫。
换言之,十死无生。
“先把病看?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程丹若温言道,“假如情?投意合,你着实不必守节,若是?受了委屈,无人能做主,就来找我。车到山前必有路,日子还长?着呢,别放弃,懂吗?”
赵李花默默垂泪片刻,松开了手?。
程丹若环顾四下,慢慢道:“大?家同在这里治病,也是?缘分,能互相看?护一?二自是?最好。我没什么能为大?家做的,回头叫人送点红糖和鸡蛋过?来,你们都吃些?,养好身子,有孩子的想想孩子,有爹娘的想想爹妈,真不济,也该为自己好好活着。”
众妇人都说:“夫人仁义。”
“大?家好好养病。”
她鼓励,“我们早日回家,和亲人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