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击是赵福生含怒打出。
鞭出鬼神惊。
先前坚不可摧的血镜瞬间出现纵横交错的裂口。
“啊!”纸人张发出痛苦的惨叫,镜内摄入的万千生灵的面容上露出痛苦之色。
赵福生一击得手,又打第二鞭。
“你为祸天下,杀人如麻,罪不可赦!”
‘砰!’
血镜碎开,裂口以奇快无比的速度飞遁往四周。
这参天巨镜眼见摇摇欲坠,即将化为碎片散落之际,刘义真惊呼声突然响起:
“福生,谢先生要撑不住了。”
赵福生扭头。
在她身后不远处,谢景升的身体维持了一个迈步的动作,僵在原处。
巨大的提灯厉鬼已经出现在了他身后。
谢氏领路人的脚印已经无法丈量厉鬼,他驭使的厉鬼已经被提灯厉鬼抓住——厉鬼原本漆黑的阴影竟然出现亮光,这光亮所到之处,在融解、吸纳鬼物。
一旦谢景升驭使的厉鬼被提灯厉鬼‘提起’,谢景升本身便化为一盏全新的‘鬼灯’。
除此之外,武少春也处于濒死边沿。
赵福生面前的血镜中,显现出纸人张惨白的面容。
他长发披面,满身血污,整个人鬼气森森。
破裂的鬼镜表面荡漾出血光,他的眼睛透出镜面,怨毒的看向赵福生。
对于打神鞭的存在,他城惊且难以理解——他不明白在生时如此弱小不起眼的一县县令,为何死后厉鬼复苏,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竟然可伤及他的本体。
这冲击了他一惯的认知,令他惊恐愤怒。
刘义真呼喊的刹那,他看到赵福生停手回头。
不知为何,纸人张并没有逃过一劫的庆幸,他内心‘腾’地涌出滔天怒火。
赵福生转头竟然要走,他大声厉喝:
“赵福生,你干什么?!”
“血镜现世,可颠倒阴阳,你不趁此机会杀我,莫非要去救人么?”
“你是不是疯了?!”
“主次不分,轻重缓急你不懂,你这样的人,凭什么驭使鬼榜这样的神物?”
血镜之内,纸人张大声怒骂。
赵福生脚步有片刻的停驻,她没有回头,只是道:
“疯的是你。”
“与杀人相较,救人自然重要得多。”
在她心里,人命远比杀人、出气更重要。
纵使纸人张恶贯满盈,纵使他这一脱困,要想再找到杀他机会,可能赵福生会付出极大代价,可她无法对昔日朋友见死不救。
也正因为她这样的性格,所以此次鬼祸,哪怕十分严重,哪怕提灯厉鬼一现,众人都知道生命岌岌可危,可万安县诸人没有人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