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
谢玄英附和了声,两人?都没把这?当?一回事。
可没多久,晏鸿之的信又到了。信里说,这?封奏疏才递上去?,皇帝还没表态,又跳出来一帮人?,这?回,不是让丰郡王升职的,是参许尚书的儿?子,许意?娘的亲爹,收、受、贿、赂。
谁贿赂的呢?李首辅家,没错,就是已经退休在家的前任首辅家,侵占大量良田的人?。
他的孙子在南京打死了人?,这?家人?要告他,因为人?证物证巨在,且是众目睽睽之下,影响极其恶劣,按察司只好羁押了这?人?。
李首辅去?年过世,孝期未过,孙子就在外面喝酒伤人?,这?是大罪。
但他的祖母也就是李首辅的老妻还在人?世,她素来最疼孙子,赶忙拿出钱,让儿?子送给京城里的故人?,帮忙说情。
因为许尚书名声好,广结善缘,八面玲珑,而李首辅的儿?子和许尚书的儿?子,从前也打过交道,便塞了三万两银子。
如今,事发了。
程丹若深觉不可思议:“许意?娘的父亲就真的收了这?钱?”
“许大为人?‘忠厚老实’……”谢玄英才说了两句场面话,忽然警惕,立马改口?说实话,“耳根子软,不肯得罪人?,说不定念着旧情,就真收了。”
程丹若没留意?他,却奇迹般地戳中了红心:“他差点就是你?岳父。”
他悻悻然:“能不能不提这?个?”
程丹若也是随口?一说:“这?件事情有古怪,是谁想对?付许尚书吗?”
“也许是意?在丰郡王。”
谢玄英斟酌不定。
程丹若说:“不管是谁,都是好事。”
他扬眉。
“李首辅家的田,能收回来了吧。”
程丹若道,“陛下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不信皇帝已经把李家的田忘之脑后,只是以前不便发作?,如今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怎么会不想法子没收?
这?是田,也是钱。
谢玄英“嗯”了一声,道:“不管是谁,都对?陛下很了解,选了一把好刀。”
“目的呢?”
她思索。
谢玄英:“争权夺利。”
程丹若一时?哑然。
是啊,还能为什么呢,总不能是为被夺田的百姓鸣冤吧?
“算了。”
她自我?开解,“目的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但谢玄英摇摇头:“这?还不是结果。”
一语成谶。
不久后,皇帝就下令严查此事,并借机没收了李家大多田产,只留了一百亩给李首辅的妻子养老,算是全了当?年的情谊。
随后,参许尚书的奏折一封接一封,说他教?子不严,收受贿赂,罪大恶极。皇帝虽然没有表态,但刑部没有放人?,反而查明李首辅孙子的罪名后,判了流放。
言官们?似乎发现了什么,兴奋地冲上来继续骂。
这?次,他们?骂许尚书尸位素餐,身为阁臣却一天到晚只知道和稀泥,户部年年都说没钱,不是渎职是什么?
又说他迟到早退,不敬皇帝,上班的时?候帽子戴歪了,仪容不整,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