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忽然开口:“那你敢不敢做一件事?”
“说。”
“切断你的信号源,然后呼唤她的名字。如果你真的理解她,她会回应你。”
执律者沉默片刻,竟真的下令关闭雕像供能。
大厅陷入黑暗。
一秒,两秒……
就在众人以为计划失败之际,一道极细的金光,自虚空浮现,轻轻落在一名孩子的额头上。那孩子原本呆滞的眼神,忽然眨了眨眼,泪水滑落。
紧接着,第二道光,第三道……短短十秒内,所有被囚禁的孩子眉心都亮起微光,像是被某种温柔的存在轻轻触碰。
执律者踉跄后退:“不可能!她不该出现在这里!”
“因为你从未真正理解她。”卫?的声音透过广播响彻全场,“她不是来审判的,她是来唤醒的。每一个被标记的孩子,都将记住这一刻的感觉??被人当作‘人’对待的感觉。从此以后,你们再也无法让他们忘记。”
当天夜里,三十七名赤瞳战士集体叛逃,带着证据投奔药墟。归序盟迅速瓦解,执律者失踪,雕像被推倒熔毁。
而那块伪造的黑色晶体,在高温中炸裂前的最后一瞬,竟传出一声清晰的铃响。
叮??
短促,清澈,带着一丝笑意。
五年过去。
自由药师学院已在两千余颗星球设立分校,培养出超过八十万名持证药师。星际医疗联盟成立,推行“共治共享”原则,禁止任何单一势力垄断药技资源。曾经的药神庭遗址被改建为纪念馆,入口处刻着一行大字:
>“此处曾关押过千万灵魂。
>如今,只存放记忆。”
杜文老了。他的头发全白,走路需拄拐杖,但仍坚持每年春分亲自主持铃台仪式。卫?则成了母核网络的首席维护者,终日游走于数据洪流之中,聆听那些微弱却坚定的求援信号。厉风卸下军职,创办了一支民间救援队,专门深入未觉醒星域,帮助原始文明平稳过渡。
至于罗碧?
她无处不在。
渔民在风暴中听见心底响起一句指引,顺利返航;母亲抱着发烧的孩子哭泣时,忽然灵光一闪,想起某种古老配方;失明老人抚摸药草时,竟感知到颜色的温度……人们把这些称为“罗碧的低语”。
又是一个春分。
阳光准时洒落铃台,微风拂过,铜铃轻颤。
叮??
遥远星海中,一艘漂流多年的旧货船内,一名垂死的老船员咳着血,意识模糊。他梦见年轻时爱过的女子,穿着白裙站在药田边对他微笑。他想伸手,却抓不住。
忽然,胸口口袋里的晶片微微发热。
一行字浮现:【检测到强烈求生意志。是否启动应急疗愈程序?YN】
他用尽最后力气,按下了“Y”。
绿光笼罩全身,断裂的器官重组,衰竭的细胞复苏。当他睁开眼时,窗外正掠过一颗新生恒星。
他笑了。
风吹进来,带来一声极轻的铃响。
仿佛在说:别怕。
我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