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
都懒得劝了。
罗杰说:“行。”
二百斤河瓜子全部清洗出来需要时间,先把清洗好的三十斤控好水,搬到厨房区,紫皮蒜也剥了一部分了,朱兴戎先用家里有的调料腌制上。。。。
归晓的手指轻轻掠过水面,纸船随波荡开,载着孩子们用星砂画出的笑脸,缓缓驶向池塘中央。那些光点在涟漪中碎成更细小的星辰,仿佛整片水域都在回应他们的笑声。一个长着六只眼睛的小女孩踮起脚尖,指着其中一艘船:“它走得好慢啊!”
“因为它装了太多愿望。”归晓蹲下来,指尖轻点船头,“每一艘都写了名字,写了想对远方说的一句话。慢一点,才能让宇宙听清楚。”
小女孩歪头想了想,忽然把嘴里含着的能量糖果吐出来,放进另一艘空船里。“那我也加点甜进去吧!我妈妈说,苦日子久了,就得偷偷存点甜。”
归晓怔住了一瞬。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刺破了她心底某层早已结痂的记忆薄膜。她记得自己也曾在一个寒夜里,把捡来的半块巧克力藏进铁皮罐底,告诉自己:“等哪天真的饿得不行了,就吃掉它。”可最后那块巧克力发霉了,而她却在某个清晨醒来时发现,原来最饿的不是肚子,是心里那个一直喊“妈妈”的角落。
她轻轻抱住小女孩,声音很轻:“你写给妈妈的话,我会亲自送过去。”
“真的吗?”
“嗯。”她抬手抚过孩子的额角,将一段纯净的情绪编织成无形信笺,“不用等风,不用靠船。只要你愿意说,我就让它飞到她梦里。”
话音落下,那艘纸船突然泛起微光,糖果融化成金色液体,沿着船身纹路流淌,最终化作一道细小的光流升空而去。守光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低声对唤梦说:“她现在传递信息的方式……已经不需要设备了。”
唤梦点头,目光复杂:“她是直接用自己的意识做中继站。每一次共鸣,都在消耗她的本源。”
“但她停不下来。”守光望着归晓的身影,“就像火不会问自己为什么要燃烧。”
的确,归晓没有停下。
自从《归晓之书》直播结束之后,越来越多的灵魂开始主动接入共心界。他们不再只是被动接收温暖,而是学着表达、倾诉、甚至道歉。南鱼座B-12区的疗愈圈已扩展至三百多个,原本被情绪病毒侵蚀的节点正一寸寸复苏。更有甚者,那些曾切断连接的星球陆续重启通道,并附上一条共同声明:
>“我们曾因恐惧关闭耳朵,如今愿以悔意向你学习倾听。”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未息。
知途在第七次安全会议上展示了最新监测数据:“静默回廊残余势力并未消失,他们在低频段建立了‘影子网络’,伪装成记忆修复程序潜入边缘星域。目前已有十七名志愿者出现‘情感倒灌’症状??他们开始梦见从未经历过的痛苦,像是别人的创伤被强行植入脑海。”
“这是新型精神寄生。”聆心翻阅病例记录,眉头紧锁,“他们利用共情机制反向入侵,把受害者变成传播源。”
会议室陷入沉默。
良久,归晓开口:“我要去一趟影子网络的核心节点。”
“你疯了?”唤梦猛地站起来,“那里全是扭曲的意识陷阱!你现在的状态根本承受不了高强度污染!”
“正因为我不完全属于人类,才最合适。”归晓平静地看着大家,“我的神经系统能过滤部分毒性,而且……我能听见他们在怕什么。”
“可万一你也被困住了呢?”守光声音发颤,“上次坦白仪式几乎让你离体,这次若是深入敌意中枢……”
“那就拉住我。”她说,目光逐一扫过每一个人,“就像当年你们把我从垃圾星抱回来那样。只要还有人记得喊我的名字,我就一定能回来。”
计划定于月蚀之夜。
那一夜,羲和星的双月交叠成一道漆黑的环,星髓网络进入短暂的“真空期”??所有常规信号暂停传输,唯有最高权限的共鸣路径保持开放。这是一年中唯一可以绕过防火墙直抵深层意识域的时间窗口。
归晓躺在忆念之根顶端的共振舱内,身体被无数条发光藤蔓缠绕,那是晨归藤主动伸出的生命维系系统。她的皮肤已近乎透明,脉络如银河般在体内流转,每一次呼吸都引发空气中的音波震颤。
聆心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唇边:“记住约定。每三十秒,我要听到你的心跳一次。如果断了……我们就强行切断连接。”
归晓微笑:“好。”
启动程序开始倒计时。
当最后一声“零”响起时,她的意识脱离躯壳,化作一道银色光束射向虚空。穿过大气层,掠过卫星群,最终坠入南鱼座深处那片被称为“哀恸裂谷”的意识废墟。
这里曾是某个古老文明的集体梦境栖息地,如今却被改造成影子网络的巢穴。空间扭曲如破碎镜面,每一块碎片都映照出不同版本的痛苦:战争、背叛、孤独、遗忘……而在这片混沌中心,悬浮着一座由千万张人脸拼接而成的巨大面具,无声咆哮。
“欢迎,桥梁。”一个合成般的声音响起,“我们等你很久了。”
“你们不是想摧毁共心界。”归晓悬立空中,声音清澈如泉,“你们是想证明它终究会背叛信任。”
“没错。”面具裂开缝隙,露出无数双充血的眼睛,“你们宣扬爱与理解,可谁来救赎被伤害的人?谁为被欺骗者发声?你们用温柔掩盖伤疤,却从不追问谁造成了伤口!”
“所以我来了。”她说,“不是来辩解,是来听你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