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半夜,德阳府伺候的人重换了一批,清晨都府的管家刚走,木如珠就起了身,听到外头那萍婆子笑语道,&ldo;木小姐起身了?那可好,府里换了几个新丫环,呆会就领来拜见小姐。&rdo;
木如珠忙走到门口,亲手开了门,笑着道,&ldo;那就劳烦您了。&rdo;
&ldo;您客气了。&rdo;萍婆依礼施了礼,又弯腰退了下去,让木如珠来不及多与她说道几句。
这日一早,一夜只歇了一个时辰的张小碗在汪永昭习武进门后就起了身,伺候他换好衣,转头就要叫七婆去把怀慕和怀仁带过来。
&ldo;你歇着罢,怀慕他们着了八婆去看顾。&rdo;汪永昭拦了她。
&ldo;不成,&rdo;张小碗摇头,打了个哈欠,平静地道,&ldo;我又不是累得气都喘不出,看一眼孩子,与他们用膳的力气还是有的。&rdo;
汪永昭皱眉,张小碗拉了他的手,朝他笑笑,还是转过头,叫七婆把孩子带过来。
这时汪怀善已换好衣过来了,张小碗见到他就指着凳子说,&ldo;你坐下,我有话问你。&rdo;
&ldo;哦。&rdo;汪怀善看看还在屋内的汪永昭,见门这时已被刚刚离开的七婆关上,他摸了摸鼻子,&ldo;可是孩儿做错了何事,您要训我?&rdo;
张小碗瞪了他一眼,走过去就狠狠地揪了他的耳朵,&ldo;叫你不听话,这是你父亲的地方,你无法无天给谁看?&rdo;
汪怀善一听她这口气,心道不好,抬眼朝汪永昭看去,见他也冷冰冰地看着他,他嘴里忙叫道,&ldo;我怎么无法无天了?&rdo;
见他还不坦白,张小碗气得眼睛都瞪圆了,伸手抽了他的手臂两下,&ldo;还嘴硬,我这刚查出人是谁,你就让人把人杀了,杀,杀,就知道杀,你这婚还成不成了?佛祖在上,你这当口是杀得了人的么?&rdo;
汪怀善一听,眼都傻了,问,&ldo;你咋知道得这么快?&rdo;
他这是刚换衣时才听人回了令呢。
是他成婚,可有人动他新娘子的手脚,他总不能让他娘帮他动手杀人吧?
他听着萍婆婆那口气,他娘亲可是动了大气了。
汪怀善可不想他娘在这当口为他手上沾血腥。
他大了,不能再老让她站在他的面前了。
听着大儿这口气,张小碗气得站都站不稳,被汪永昭扶着坐下后,她顺了好一会的气,瞪着满脸无辜看着她的儿子,她不禁气得更狠,拿着桌上的杯子就要砸他,可一看他满是依恋看着她的小眼神,这手却是下不去了,只好指着门道,&ldo;快给我滚出去,我快要被你气死了!&rdo;
汪怀善忙站起,站起往前大走了几步,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离开,又忙回到他娘的脚步,翻身下地就是几个打滚,滚到了门边,回头偷瞄一眼,见父母都呆了,这才打开门,有些许得意地摇着他的一头长发走了。
张小碗坐在那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僵硬地转过头与汪永昭道,&ldo;老爷,我是真的快要被他气死了,我到底是生出了个怎样的儿子?&rdo;
汪永昭也被那蠢货那完全不顾身份的举动给小惊了一下,听到她的话,他冷冷地翘起嘴角,语气中尽是嘲讽,&ldo;你总算是知晓你这逆子到底有多荒唐了。&rdo;
这下砒霜的人,报到张小碗这里,心中刚有了点眉目,正要等着办时,她大儿就干脆把那个跟太师家奴有染的丫环杀了。
张小碗恼他不忌讳,沾了杀名,但却也知,他这杀鸡儆猴之举,也能让人明了他对他的新娘子的态度。
到她手里,为了警告太师,她举动不会更轻就是。
恼过之后,她也无奈。
当天上午,她请了几位官夫人过来喝茶,众人笑语吟吟之间,她先跟夫君是京官的四品官夫人悄悄地道,&ldo;你可是听说了,我家那德阳府的事?&rdo;
那官夫人见她提起,看了她一眼,未语。
这事是早间传到她的耳朵里的,没想成,这当日这汪夫人就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