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南极观测站。
许知行看着生物密钥与M系列编号持续共鸣的现象,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当年他捐赠基因样本时,签署的协议中有一条隐秘条款??允许科研方进行“跨代共感适配测试”。
“所以……我也可能是某个M系列的生物学父亲?”他喃喃道,“难怪我能感知到她们的呼唤……”
他没有愤怒,反而笑了。拿起通讯器,拨通了一个尘封二十年的号码。
“喂?是我。我想谈谈当年那个项目……关于我的女儿。”
海平面之下三千米,“星茧号”残骸静静地躺在海底。但在它的核心舱内,一块微型晶体仍在缓慢闪烁,记录着每一次地壳运动引发的情绪涟漪。
而在遥远的西伯利亚密室中,那支录音笔突然自动播放,声音不再是苏念的质问,而是另一个温和的男声回应:
>“你说得对。我试过拥抱了??用我的沉默,我的离开,我的自我惩罚。可真正教会我如何爱的,是你一直不肯放手。”
>“下一局,换我来找你。”
春去秋来,三年光阴如水流逝。
共感世界并未变得完美,但它开始学会疼痛。人们不再追求“无冲突”的乌托邦,而是建立起“容错机制”:当某人因共感过载崩溃时,会有志愿者主动形成“情绪缓冲圈”;学校开设“共感能力伦理课”,教导孩子们如何设立边界;甚至连娱乐产业也开始变革,最受欢迎的剧集不再是英雄拯救世界,而是一个普通人每天选择倾听他人十分钟的故事。
青年和林心依旧住在海边的小屋里。
某个黄昏,他们并肩坐在草莓园边,看夕阳沉入海平线。
“你说……她们真的走了吗?”林心忽然问。
“谁?”
“M系列的姐姐们。”
他摇摇头,“不,她们只是换了存在的方式。就像风,你看不见,却知道它一直在吹。”
她笑了,靠在他肩上。
远处,一群孩子在沙滩上奔跑,手中牵着风筝线。那只风筝形状奇特,像是十三只手连成的圆环,在晚风中高高飞扬。
夜幕降临,星空璀璨。
某一刻,青年仰望着银河,忽然轻声说:“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人生副本游戏’这个名字很奇怪,像是某种虚拟程序的提示。”
林心转头看他。
“但现在我懂了。”他微笑,“我们每个人都在重复活着??重复父母的遗憾,重复社会的偏见,重复过去的创伤。可当我们选择不一样地回应,那一刻,我们就进入了‘副本’。”
“不再是命运的复制品,而是自己的创作者。”
林心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就在这时,天边划过一颗流星。
他们同时闭眼许愿。
没人知道愿望是什么。
但第二天清晨,渔民在岸边发现了一块全新的黑曜石,表面光滑如镜,映照出初升的朝阳。石头下方压着一张纸条,字迹陌生却又熟悉:
>“谢谢你们玩了我的游戏。”
>
>“现在,轮到你们设计规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