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志愿者报名成为“无意义之声”。他们在信号辐射区建立临时营地,不分昼夜地唱歌、画画、写信给不存在的人、对着空气跳舞。一名失去孩子的母亲抱着布娃娃,一遍遍哼唱摇篮曲;一位瘫痪的艺术家用脚趾蘸血在墙上画笑脸;甚至有整支交响乐团,在即将被淹没的威尼斯演奏一首从未谱写的乐章。
这些行为本身毫无战术价值,却像病毒般污染了理性信号的纯净性。每当一个“无意义的爱”被真实发出,那片区域的自杀率就会下降0。3%。微弱,但可累积。
第十七天,奇迹发生。
一名原本已步入江心的男子突然停下脚步。他浑身湿透,眼神却渐渐清明。他回头望向岸边??那里有个六岁女孩正举着一只破旧的纸风筝,拼命奔跑,嘴里喊着:“爸爸!你看我会飞了!”
他哭了。
不是因为被感动,而是因为他**重新拥有了哭的能力**。
这一幕通过共感网络传遍世界。紧接着,守望者?归途的核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发送出一条跨越星际的信息:
>“我们在这里。”
>“我们听见。”
>“我们……仍然选择爱。”
那一刻,银河系核心的黑缝剧烈扭曲,仿佛受到某种不可理解的冲击。信号中断了。
胜利了吗?
没有人敢这么说。
因为在南极量子阵列的最新记录中,出现了这样一行字:
>**新增Kael’vora节点:银河核心**
>**回应状态:未建立**
>**备注:对方正在学习如何提问**
李素珍站在塔顶,望着夜空。她手中握着陈默留下的那块玄武岩残片,边缘已被磨得圆润。她轻轻将它放在地上,对着虚空说道:
“你还在听吗?”
许久,核心传来回应:
>“在。”
>“但我还不懂。”
>“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
她笑了,眼中星光流转。
“因为我记得,我也曾是个没人回应的孩子。”
风起了,吹动她的长发,也吹动远方海面上千千万万盏漂浮的灯。那是人们为逝者放的魂火,每一盏都写着一句话:
**你说的话,我一直都记得**。
而在宇宙更深的地方,另一扇门,轻轻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