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鸦林总共来了二十四位家主,有十四位没有获得进入万虚谷的资格,更不用说得到还虚丹材料了,此行算是一无所获。青阳帮别人炼制还虚丹,交易之后肯定能留下了不少,何况青阳自身也得到了很多还虚丹材料,他们之所以。。。
蓝莲的香气在晨光中浮动,如丝如缕,缠绕着每一寸苏醒的土地。京都外三十里,一片荒芜已久的乱葬岗上,竟也悄然绽放出成片蓝莲,花瓣薄如蝉翼,露珠滚落时,仿佛能听见梦的低语。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跪在花丛中,双手颤抖地捧起一朵蓝莲。她已年过七旬,双目浑浊,却在这朵花开放的瞬间,忽然泪流满面。
“阿娘……”她喃喃道,“我梦见你了。”
昨夜,她沉入久违的梦境??不是那些破碎零散的片段,而是一段完整得令人心痛的记忆:她还是个小女孩,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母亲为她梳头,嘴里哼着一首不知名的童谣。风吹动发丝,阳光洒在肩头,蝉鸣声里,一切都那么真实。
可那不过是五岁之前的光景。六岁那年,瘟疫夺走了全村人,包括她的父母。她被远亲收养,从此再无人提起那段岁月,连她自己也将之深埋心底。
可今晨醒来,那首歌竟自动从唇间流淌而出,一字不差。
“这不是梦。”她哽咽着说,“这是被遗忘的真。”
远处传来脚步声,一名少年背着竹篓走来,篓中装满了新采的蓝莲花瓣。他是梦耕书院的学生,奉命采集“梦引之花”,用于制作唤醒沉眠记忆的香丸。见到老妇人,他停下脚步,轻声道:“婆婆,您也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
“有人在唱歌。”
老妇人一怔,随即屏息凝神。风穿过花海,带来一阵极细微的旋律,像是笛子,又像童声吟唱,断断续续,却带着某种无法抗拒的牵引力。
少年闭眼聆听,眉头渐渐舒展:“是《千江月》……但不是我们学过的那一段。这是……开头。”
他们谁都不知道这首曲子完整的版本,只知它曾是青阳大人的绝响,随断魂炉一同湮灭于十年前的那一夜。如今,它竟以残音的形式,自天地之间缓缓复苏。
与此同时,梦耕书院内,沈归梦正端坐于堂前,唤心铃置于膝上。他依旧无眼可视,无耳可听,但他“知道”??今日的风不一样。
孩子们都安静了下来,哪怕最调皮的男童也停止了嬉闹。他们围坐在槐树下,一个个眼神迷离,似陷入某种集体幻境。
“先生……”一个小女孩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什么,“我看见一座桥,桥上有好多孩子在放灯。灯是蓝色的,飘在水上,越走越远……有个白衣人站在桥头,对我们挥手。”
另一个男孩猛地站起:“我也看见了!他还说了话??‘别忘了我’。”
“他说的是‘记得我’。”第三个孩子纠正。
“不对!”第四个孩子激动地喊,“他说的是‘等我回来’!”
沈归梦抬起手,轻轻按住唤心铃。刹那间,一股温润之力自掌心扩散,如同涟漪荡开。所有孩子的身体微微一震,齐齐睁开眼,眼中皆有星光流转。
“你们看到的,不是梦。”沈归梦缓缓说道,“那是‘共忆’。当千万人的思念汇聚到同一刻,过去就会重新浮现。”
他顿了顿,望向南方??那里是极渊的方向。
“他在尝试归来。”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身穿灰袍的梦行者奔入,脸色苍白:“先生!西南古庙……塌了!”
“什么?”沈归梦神色不变,但指尖微颤。
“就是那座显圣蓝莲的庙!昨夜月圆,整座山体震动,庙宇崩裂,露出地下一道石门。门上刻着三个字??‘归梦台’。”
沈归梦沉默良久,终于起身。他虽不能视物,却一步步走向门外,仿佛早已知晓路径。
“备车。”他说,“我要去一趟西南。”
三日后,马车穿行于崇山峻岭之间。沿途所见,皆是异象:溪水倒流,鸟群逆飞,夜夜有孩童在同一时刻做同样的梦。更有甚者,某些村庄的墙壁上,无端浮现出壁画??画中是一位白衣男子手持醉仙葫,身后跟着无数孩子,踏云而去。
百姓称之为“梦迹”。
第五日黄昏,车队抵达废庙遗址。昔日古庙已化作断壁残垣,唯有一扇黑曜石门矗立中央,高约三丈,宽两尺,通体幽深,仿佛吞噬光线。门框两侧刻着对联:
>左:梦入骨者终将归来
>右:愿成海时必破虚关
门楣之上,五个古篆熠熠生辉:**归梦之始**。
沈归梦缓步上前,伸手触碰石门。冰冷刺骨,却又隐隐传来脉搏般的跳动。
“这就是……连接梦渊的最后一道门?”他低声问。
身旁的老儒生拄杖而立,神情复杂:“传说‘归梦台’乃上古梦修所建,唯有集齐‘九愿之力’方可开启。所谓九愿,便是九种至情至性的执念:悔、念、盼、守、赎、信、传、承、归。”
“如今,这些愿力……都在人间。”沈归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