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精力对苏晨来说实在是挑战,但是为了傅徽,他可以努力一下。他也不害怕什么惩罚,他知道,在床上,那只是情趣的代名词。这样也好,可以让傅徽做他想做的事情,这样才能让自己显得对他有点用处。苏晨这么想着,把身上的病号服完全脱下,扔在一边。
“你怕痒吗?”傅徽的手从他耳后划到脖子根,在那里轻轻地扫。
他下意识地歪头,本意是想保护脖颈,看起来却像只猫一样蹭着傅徽的手。嘴上也很诚实:“痒,好痒……”
傅徽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苏晨的表现比他想象中更敏感,现在的他当然猜不到那是被用电极长期开发的结果。他只觉得在这个已然逾越界限的医患关系里,苏晨对他的吸引力又更深了几分。
苏晨的腰很窄,有着漂亮的线条和属于舞者的柔韧性,当然,也非常敏感。傅徽手指修长,轻易就把这截细腰控制在双手之间,仅仅是这么放着,呼吸之间,苏晨就已经忍不住频频颤抖了。
那双惯用来照顾病人的手在腰上动了起来,不很用力,轻轻巧巧地撩拨皮肤的表层。苏晨把腰弓起又放下,停手了也止不住笑,又顽固地闭着嘴试图堵住声音。
“不要憋着,笑出来。”傅徽腾出一只手去碰他的嘴唇,进而伸进口腔,两个手指玩着舌尖。苏晨不想咬疼他,只能在又一次被挠痒痒的时候发出可怜的笑声。
在过去三年里,苏晨都扮演着听话的床伴,会听从对方的一切要求,也不会问为什么。但当傅徽让他把胳膊抬起来举过头顶,露出敏感的腋窝,他却有了犹豫的想法。或许是因为傅徽给他的安全感实在太多了,在这个人面前,拒绝竟然变成了一种有用的事情,而不是所谓的“欲拒还迎”。但是,他还是想尽可能满足傅徽,在他已经被傅徽满足的前提下——这样一来他们之间就存在了一种“平等”,一种孕育感情的土壤。
所以他摇摇头,用手臂支撑起上身,坐起来,搂住傅徽的脖颈:“我想这样,可以吗?”
贴上来的身体有着很高的体温,上面浮现出情迷的粉红。傅徽也搂住它,手指顺着后背流畅的曲线一路抚摸,苏晨发出一声舒服的喘息,把脸埋进他的肩窝。傅徽感觉到苏晨的鼻子在轻轻蹭他。
“受不了就跟我说。”傅徽在苏晨绯红的耳边低语。
苏晨点点头,用脸摩擦傅徽身上的布料,嗅到一股混着洗衣粉香味的好闻气味,这味道让他感到安心。傅徽的手在他身上抚摸游走,不时弯起手指挠几下,苏晨被挠痒痒刺激得左右扭动,抱住傅徽的手却坚持着不肯松开。
一般人被挠痒痒都会反抗的,这是身体自然的反射。他的身体比常人敏感那么多,本该反应更大,而他现在却要与这种反射对抗。他想要一直被傅徽触碰,也想要更贴近他的身体。那双手很温柔,比他遇过的任何人都要温柔,任何人被这双手触碰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是特别的、恋人一样的角色。
现在那双手来到他的腋下,逗弄着那里敏感的皮肤。苏晨身体上的毛发很少,看起来只是刚长出来了一点点,短短的一茬,手抚摸过去的时候会带来一阵刺痒。
太痒了,苏晨把脸埋在傅徽身上闷闷地笑着,腋下一被碰到就不由自主地缩紧手臂,但还是抱着不肯放手。
他不愿发出太放开的笑声,因而紧抿着嘴唇,只从鼻腔里发出一些气声。因为强烈的痒意,一直紧绷着肌肉。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身体变得越来越敏感,最后连受到手指的轻微触碰都会忍不住要颤抖。
“笑出声来,你的声音很好听,我很喜欢。”傅徽捧着苏晨的脸颊,手指轻轻抚摸他的耳垂。他们的脸靠得非常近,因而能够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湿润气息。
苏晨凑上前索要一个亲吻,傅徽配合地回应他,手上还不忘照顾他的敏感带。乳尖被灵活的手指挑逗着,快感令他脊背酥麻,舒服得他浑身颤抖,已经高潮过的身体又兴奋起来。双唇分开之后,他满面潮红,手往傅徽身下探去,被傅徽一把握住,双手举过头顶压在床上。
“想做什么?”
傅徽一手把他的双手压在头顶,另一只手在他怕痒的腰腹和腋下又快又轻地挠,苏晨被痒得扭着身体躲闪,却没忘了他的话,张开嘴放任自己笑出来。
短短十几秒后,傅徽停手的时候,苏晨只觉得手脚发软。“不行吗?”他的手还被控制着,也不挣扎,只拿一双晶亮的眼睛看着傅徽。
傅徽不说话,却抓了床上一件衣服来当绳子,把苏晨的双手束缚在床头栏杆上。
“记住,不要走神。”傅徽弯下腰,拍拍苏晨的脸颊,在上面落下一个吻。
轻飘飘的一个吻,好像是羽毛划了一下。苏晨的视线跟着傅徽的眼睛,他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人是有着强烈的控制欲的,隐藏在亲和沉稳的外表下。尽管这些经验的获取途径是那么难以启齿。
而他呢?性和控制已经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占据了他二十七年人生中的九分之一,尽管他曾经在巨大的痛苦中戒掉吗啡,却无论如何都需要这些。而从傅徽和他上了同一张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无法拒绝傅徽的触碰,愿意被他以任何方式对待。
傅徽心里在打鼓。他贫瘠的性经验不足以告诉他接下来能怎么做,把苏晨绑起来完全是靠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意气。他是有特殊的性癖,也看过很多录像形式的性爱,但实践经验为零,上了床之后全凭感觉——苏晨会喜欢被这么对待吗?会不会觉得挠痒痒的癖好很奇怪?这么做的话他会反感吗?他不知道,但他还是做了,硬要说为什么那可能就是,美色当前把持不住……类似这样的原理。
“你在紧张吗?没关系,想怎么做都可以。”苏晨对于双手被绑起来并未表现出不适,反而还对傅徽宽慰地笑笑,“紧张的话,可以试试把我的眼睛也蒙上。”他的视线看向床头柜上面,傅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上面有一个黑色的眼罩。那是傅徽担心他白天想睡时被太强的光线影响,特地买来的。
傅徽探过身子把眼罩拿在手里,苏晨看着他点了点头。隔绝了苏晨的视线之后,他好像真的不那么紧张了。
处于完全被动的境地,苏晨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他的腿不能动,现在手也被绑住了,他看不到身上的人在做什么,只能感觉到身体处在灼热的情欲中。傅徽的手迟迟没有动作,令他感到一阵焦躁。
“碰碰我吧。”他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口的勇气,只能表现为身体的轻微挪动。
傅徽吐了口气,尽管苏晨现在是被绑在床上的一方,他却感觉自己一直是被苏晨推着,去往一个未知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