磋商。“国王要到这里来!”她叫了起来,也许声音稍稍超过了保密所需要的程度。
“先生,”轮到殿下说话了,“请代我感谢孔代亲王殿下,请代我向他表达我的感激之情,他让我非常高兴。”
拉乌尔鞠躬。
“陛下哪天到?”王叔继续道。
“殿下,国王多半在今晚到。”
“万一我的答复是否定的,那他怎么能知道呢?”
“殿下,我负有使命,立即返回博让西①,把您的回音带给一个信使,由他再送给大亲王先生。”
“这么说,陛下现在在奥尔良②?”
“还要近些,殿下,这时候陛下应该到达麦安③了。”
“宫廷里的人都陪同他一起动身吗?”
“当然罗,殿下。”
“对啦,我忘了问您关于红衣主教先生的消息。”
“法座④看上去身体很健康,殿下。”
“他的侄女们当然陪着他罗?”
“不,殿下;法座命令德·芒西尼家的几位小姐到布鲁阿日⑤去。在宫廷人员从卢瓦尔河右岸过来的时候,她们正沿着左岸走。”
“什么!玛丽·德·芒西尼⑥小姐也没有和官廷人员在一起?”
王叔问,他开始变得不那么谨慎小心了。
①博让西:法国卢瓦雷省一专区政府所在地。
②奥尔良:法国卢瓦雷省首府,位于巴黎以南一百十五公里.
③麦安:法国卢瓦雷省一专区政府所在地,在奥尔良西南十八公里。
④法座:当时宗教界对红衣主教的尊称。
⑤布鲁阿日:法国夏朗德滨海省一偏僻小村。
⑥玛丽·德·芒西尼(1640—1710):马萨林红衣主教的一个侄女,法国国王路易十四曾爱过她。
“尤其是玛丽·德·芒西尼小姐。”拉乌尔慎重地回答。
一丝转瞬即逝的微笑,这是想到从前从事的那些错综复杂的阴谋时脸上流露出的不易觉察的表情,使亲王苍白的脸颊放射出光辉。
“谢谢,德·布拉热洛纳先生,”王叔接着说,“我想托您带个口信给亲王先生,也许您不愿意带,这个口信就是我对他的信使感到非常满意;不过我以后一定亲口对他说。”
拉乌尔鞠躬,对王叔给与他的荣誉表示感谢。
王叔向夫人做了一个手势,夫人摇了摇放在她右边的铃。
德·圣勒米先生立即走了进来,随后屋子里挤满了人。
“先生们,”王叔说,“我很荣幸,陛下要到布卢瓦来住一天,我希望,我的国王侄子对他赐给我家的这种恩惠不会感到后悔。”
“国王万岁!”值班军官们狂热地叫喊起来,德·圣勒米先生的声音比谁都高。
加斯东脸色阴沉,感到不快地垂下了头。在他过去的一生中,他不得小听,或者更确切地说,他不得不忍受在他头顶上掠过的“国王万岁”的呼喊声。他好长时间没有听到这个喊声了,他的耳朵得到了安宁。现在一位更年轻、更富有朝气、更为光芒四射的国王形象出现在他眼前,仿佛对他是个新的、痛苦的挑战,
夫人理解这颗多疑而胆怯的心所受的痛苦,她从桌边站起来,王叔也机械地跟着站了起来。所有的手下人象嗡嗡的蜂群一样围着拉乌尔提问题。
夫人看到这乱糟糟的场面,招呼德·圣勒米先生。
“现在不是闲聊天的时候,该抓紧干活了,”她用家庭主妇生气时的那种声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