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誩捧着红酒,绕着大圆餐桌一杯杯满上,还甜甜地喊着只属于苏辛的称呼。甚至那个称呼还是苏妈妈一口一口教的……
兜了一圈,来到苏辛面前。
苏辛先一步遮住杯口,说:“我不喝酒,医嘱说不能喝。”
“嗯,我知道。”周誩说完,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瓶草莓果汁,“你的是这个。”
苏辛:“……”
李清谈现在也挺心塞的。他本想如法炮制地怼一怼周誩,结果被周誩这么个神操作整一愣,周誩已经含着笑给自己的杯子满上了。
末了,眼尾还挑衅一勾。
苏妈妈向来八面玲珑,现在却也不知为何,迷失在了周誩的攻势之下。
为了周小妲己,力排苏爸爸议,顶了其王位,把人拴在自己身边。
苏辛和周誩一左一右的像苏妈妈的左右护法,但光看画面还挺赏心悦目。
周誩穿了件棕色羊绒衫,低着脑袋,含羞带怯。而苏辛套了件白色毛衣,面无表情。
在一众长辈面前面无表情,实际上已是他最大的克制了。
任凭李清谈如何讨好地把他们带回来的礼物介绍得天花乱坠,苏辛都起不来一丝“补充解释”的欲望。
一顿饭吃得他味同嚼蜡,周誩还时不时地夹菜给他。
苏辛起先不想搭理,然而周誩却拿捏住了他的心理,说,这是阿姨花了好些功夫做的,光是备菜就花了多少多少时间
目前唯一舒心的大概就是他们的房间隔着十万八千里了。
周誩被分配到了客房,和主人家的主楼之间隔了两栋楼。楼外是一大片草坪空地喷水池,周边的水泥步道铺着一圈的鹅卵石。
七大姑八大姨通常会在这里饭后消食,狗狗也会在这儿肆意奔跑。
晚饭后又进行了一系列家庭的娱乐节目,最后在大姨的主导下大家哄然散场,决定先去沐浴洗漱,等到半小时再齐聚一堂来个最重要的倒数仪式。
一楼的大屏电视机播着跨年晚会,一些不愿离开的就待在那儿干着自己的事。
苏辛关上房门,把震耳欲聋的喜气阻隔门外。
从互动状态来看,周誩好像早就打入他家内部。不由让他想起周誩消失的那几天……
他今晚的行为举止无疑是喧宾夺主,反客为主——主的是他和李清谈这两个晚辈中的老大哥。
从浴室出来,全身还笼罩在蒸腾的暖意里,酥麻的惬意顺着发根直达脚底,糟乱庞杂的思绪在这份宁静下被拉直,规整地摆置在角落。
苏辛擦了擦湿着的头发。
床上的手机不时地震动,屏幕亮着。
他讶异地按了接听。
“快、锁、门!”李清谈十万火急的声音从听筒传来,“锁门!——汪汪……不对锁窗!快锁窗!——汪!”
“表哥,遛狗呢?”
“对啊!不对!你快锁窗啊卧槽有贼啊妈的——!”狂风骤雨的嘱咐在轻微的落地声中没了后话。
苏辛回头看了一眼,冲电话那头说:“……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