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来又一次调低室内温度,顺便冲个澡,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没意外,在院子里的小花坛边上看见了顾荣。
他穿的单薄,白色的衬衫在深夜像飘零的鬼魂,自己也觉得冷,抱着肩膀直打哆嗦。
我走近一看,才发现,不只是冷,他还哭了。
我又拿了一件衣服过来,他还坐在那里,我把衣服搭在他身上,他回头,没出声,拿着衣服擦了两把眼泪,就穿上了。
之后我也沉默着,约过了半个小时,他坐的腿僵了,撑着小栏杆站起来,一动也不敢动,站在原地扶着腿。
我把手伸过去,他好像抬头看了我一眼,夜色太冷,我们僵持了一会儿,他还是把衣服搭在我手上,将手伸了过来。
我一步一步把他送到门口,他半身的重量压在我手臂上,有些重。但风儿吹的正好,将全身的热度都吹散了,一切都变得轻飘飘,他放在我手臂的重量,反而重的让我心安。
我没有再送他上楼,他撇开了我的手,大厅里灯火明亮,他弯下腰手捏成拳头轻轻捶打着大腿,弯曲的脊背拉扯着衣服,露出了一小截细瘦的腰。
腰窝上印着几个牙印,不明显的,牙印围成一个圈,最里面还纹着一行小字。
我把脸靠近,只看清一个“顾”字,他就转过身来,拉下衣服,冷冷送了我两个字,“恶心。”
我慢慢直起身,看了看手里的衣服,觉得他实在有趣,“披着恶心的人的衣服,不会更恶心吗?”
他一言不发,个子不高,却俯视我,像是在说,你恶心的让我不想再说一个字。
我突然就笑了,他没料到我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又有些愤然,居然直接甩手走了。
跟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我回头看着门外暗沉的夜色,才发觉,这一晚的星星竟然如此多。
4。emmmm调情片段?
早晨洗漱后下楼,父亲和大哥已经坐在楼下吃饭了。
我坐过去,就听父亲在问顾荣怎么没下来。
“昨天睡得晚,我一会儿去叫他。”
大哥说完,眼神探究看过来。
我玩笑一般接了一句,“也可能是着凉了。”
大哥手里的叉子一滑,父亲也看着他,大哥笑了笑,放下叉子,“我吃完了。”
大哥去公司熟悉事务,到了中午,顾荣才慢悠悠晃下楼,他穿着大哥的白衬衫和长裤,衣服松垮拖拉着坐在了小花坛边上,有佣人端来果盘,他挑了几粒深紫圆润的葡萄吃了起来。
约莫一个小时,他坐在下面没有动。就连父亲也派人来问,赶巧又有人送文件过来签署,我下楼去拿,这么个功夫他就戴上了花匠的手套和帽子,手里举着把剪刀要剪掉一小堆玫瑰花的叶片。
我站在离他十几步的距离,白天的风比起夜晚暖和的多,也热烈的多,他没有绑帽子下面的皮带,风儿吹着帽子宽大的边沿儿起起跳跳,他一边扶着帽檐一边手臂发抖地举着大剪子,终于,一小阵热情的春风吹走了他的帽子,他惊叫了一声,手里的剪子也扔了,砸乱了一地的玫瑰花瓣,伸出双臂蹦着去抓飞走的帽子。
他的眼睛跟着帽子一路走,人也乱跑乱蹦着,我看着帽子飘飘荡荡离我越来越近,伸手抓住了帽子的飘带。
文件哗啦啦地吹散在地上,他睁大了眼睛脚下踩脏了几页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无法停止扑到在我怀里。
有佣人听见动静跑过来,脸上十分愕然,我比划个手势叫他退下,松开抓住他胳膊的手,拉开帽子下面的皮带,轻轻戴在他头上。
他还是懵的,身上有些凉。
“父亲还在家里,要注意。”
我没有再看他,将文件纸一张一张捡起来,身后安安静静的,他似是站在原地一动未动。还剩最后几张在他脚下,我捏着纸张一脚,握住他的脚踝,他自觉抬起来。
就这样等我把东西都捡完,他站到我面前,解开帽子,扔到我身上,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而当我抬头时,父亲站在窗口,我不知道他看完了多少,只是笑笑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