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直接拿吧,几套行李我还让程局掏钱是咋的。”经理显然认识县长千金。
“来几个人”马爱军问。
“估计是四五个吧。”
她带我买了6套行李,被子褥子枕头一应俱全。然后有买了10条毛巾,两个暖瓶,6个脸盆,还有几块肥皂。
“有女的吗?”
“有吧”
她又买了十多卷卫生纸和几包卫生巾。
商场把这些东西装上车。
“11点多了,咱们吃了饭再回去吧。”马爱军说
我们来到玉香饭店,马爱军说这是县城最高档的饭店了,“人司机师傅这么辛苦,首长就破费破费吧。”
我和马爱军推辞让对方点菜,一客气,司机师傅当仁不让地接过菜单―――那时候,还没有今天这么多车,司机是一个NB的职业。
“首长是贵客,就偿偿咱的家乡菜吧”他点了个溜粉驼――这是我们家乡特产,制造工艺和做粉条一样,只是,粉条在煮熟后就立即投入凉水,然后晾干。它是在煮熟后立即装入容器,让淀粉粘连,形成类似凉粉样的东西,但比凉粉劲道。
一个是溜搁着――这也是一个家乡特产,是用绿豆粉制作的类似凉皮样的东西。传说,慈禧太后来我们家乡时,厨子给上了这道菜,老佛爷说好吃,文是什么菜,太监说还没名字呢,请老佛爷赐名。老佛爷说搁着吧,但吃完饭忘了。太监就传懿旨叫搁着了。
因为我在外地,所以还是非常爱吃。看来司机是经常性的陪回乡的人吃饭。
司机接着就给他和马爱军点了个红烧活鱼和红闷大虾。
虽然,我吃得很过瘾,但心里非常不舒服。
这个司机,虽然好像高看了我,为我点了家乡特产,但那毕竟是低档的食物,而点菜者吃的却是高档菜。
这就是中国位卑者最典型的狡诈:皇帝不是尊为龙吗,那老百姓就耍龙灯。在宴席上,当鱼菜上来时,要由位尊者先吃大家才可以动,但布菜的却把鱼眼夹给位尊者,美其名曰高看一眼,其实那玩意儿是没人吃。
我觉得,我被司机戏弄了。
细节
我们把电器拉到家时,爸爸妈妈还那里刷墙呢。
“这孩子,钱多了烧的啊。”妈妈看到我和司机往屋抬冰箱彩电,“冰箱得多少电啊,黑白电视养眼睛,录像里全是武打。”
“婶儿,李干事这是表孝心呢。”马爱军笑着和妈妈解释,“还是彩电省眼睛。”
“这不是那谁吗?”妈妈光顾着心疼钱了,没注意跟来的马爱军,“你也回家啦?”
“婶儿,我已经复员了。”马爱军一边帮着妈妈抱被子一边说,“我怕李干事买不好,就来帮他挑。”
搬完东西,我就开始调试冰箱彩电音响,马爱军则收拾被褥毛巾等。她告诉我,明天要买个折叠桌和几把椅子,“在炕上吃饭,恐怕元勋他们不习惯。”
我们老家的房子,结构比较特殊,是前后通行。一般是三间,中央一间,是灶台兼过道,被称为堂屋。两边的是卧室,卧室的阴面一般放上几口柜。这柜,形状大概就像一个横卧的木箱,大约有一米左右高。顶盖部分有一半是固定的,一半是活动的用来开关柜,这和现在人们使用的冰柜结构差不多。在柜顶固定的部分,一半用来摆装饰品。估计古代的大户人家,都是摆高雅也高档的套瓷瓶和罐。到了后世,人们也都学着摆放瓶罐,不过到了已经破过四旧的1980年代,一般人家的瓶罐已经不是纯正的装饰了,都存放些粮食。
卧室的阳面,是一个通屋的火炕,趟屋的灶台就是用来烧炕的。这样,一般人在家呆着,就是坐在炕上,吃饭也是在炕上放一个矮桌,坐炕上吃。我们现在看到韩剧,吃饭的方式就是中国农村的方式,不过他们把桌子搬到了地上。
可以肯定,“元勋和他的家人不会在炕上吃过饭,所以,他们甚至连盘腿都不会。”马爱军说。
“爸,你老去大队部,跟书记说,县长让我给他捎话来了,让他来咱家一趟。”我说。
“小兵回来啦。”支书还没进屋就喊,“多前到的?”
“三老太爷,你老来啦”我从屋里出来,马上掏出红塔山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