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恩姨夸奖,其实我只学到了大师十之二三,大师不只教我习武,也教我习文——”
“我知道,我看得出,少主文武双全,只是为什么格格初见少主时,少主真是个马骠子。”
“我一边习武,一边在‘天山’下的草原上成长,一天到晚跟牲口为伍,不是个马骠子是什么?”
贾姑娘的唇边有了点笑意,但旋即就隐敛不见了,道:“少主的成长,比书儿要苦多了。”
“我不以为苦,年轻人,吃点苦总是好的。”
“这恐怕就是书儿比不上少主的地方了。”
“不,恩姨,书儿的成长,我对您只有感激。”
“少主别这么说,我不敢当,书儿从小到大,虽然没吃过苦,反而成长在荣华富贵中,但是却造成今天这么一个局面,往后究竟是怎么样也不敢说,我对主人、主母,还有少主歉疚——”
严四知道贾姑娘指的是今天兄弟不能相认,将来不知道能不能认祖归宗,他倒没想到那么多,呆了一呆之后他只有这么说:“恩姨千万别这么说,这么说爹娘跟我就不安了,不是恩姨就不会有书儿了,还谈什么别的。”
这倒也是实情。
“少主真不怪我么?”
“怎么会,李家存殁对恩姨只有感激。”
“感激不敢当,只少主不怪我,我也就心安,我也就知足了。”
突然间,两个人之间陷入了静默之中,一时这片树林里好静好静。
还是严四打破了这片静寂:“恩姨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就请回吧!”
贾姑娘没说话,只凝日望严四。
严四叫道:“恩姨——”
贾姑娘道:“看看少主,想想当年,简直就像一场梦——。”
严四觉得心里一酸:“恩姨,等我再次面对书儿,我也会觉得那像一场梦。”
贾姑娘又流下了眼泪。
严四忙道:“恩姨,请回吧!”
贾姑娘举袖拭泪:“当年我就算得上坚强,历经这么多年,我以为我变得更坚强了,那知道——”
“恩姨,亲人相见,真情流露,跟坚强不坚强无关。”
贾姑娘突然哭了,痛哭。
她为什么会这样。
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严四呆了一呆,忙叫:“恩姨一一”
贾姑娘不但住了声,也收了泪,边擦着泪,道:“不要紧,我没事,再想见少主,怎么找少主?”
我不敢说,这—个月内,恩姨最好不要找我。
贾姑娘看了他一眼:“好吧,我走了。”
话落,她转身腾掠而去。
严四站着没动,望着贾姑娘出林不见,热泪夺眶而出,流下两行,只听他喃喃叫道:“恩姨,书儿?恩姨,书儿——”
忽然,他也不见了。
树林里,又恢复了一片幽静……。
贾姑娘回到了“肃王府”,已经是日薄崦嵫,黄昏时分。
她一进前院,博尔就从厢房里跑出来迎上了她:“贾姑娘,贝勒爷找了您半天了。”
贾姑娘道:“他找我什么事?”
“不知道。”博尔道:“贝勒爷没说,奴才也没敢多问。”
“告诉他我上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