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禅杖乃是纯钢所铸,既粗且长,重一百六十斤,是帕脱法师平时最称手的武器。一杖在握,雄心勃发,帕脱指着黄衫客,喝道:“狂徒吃我一杖!”
佛门降魔杖法,气势非凡,帕脱法师嫌客房门框太低,不便从上面向黄衫客当头击下,只得施出神龙入海杖法,杖头由高而低,向对方腹部直送过来。
黄衫客也不答话,侧身横避,随手抓住了杖头,顺势把头一侧,张嘴连吐二口浓痰,去势平行,直射帕脱法师的眼睛。后者不虞对方有此毒着,权衡轻重,只得放手弃杖,飞身跃开,总算保持了双目,但浓痰去势如飞,吐中了三丈以外挂在铁架下面铜钟的边缘,铜钟如受重击,发出铛铛之声,响亮非常,震耳欲聋,余音尚在绕梁,而那铜钟又发出:“镗,镗,镗,”三响,声如迅雷,众僧不及掩耳,吓得面无人色,纷纷逃离现场,胆小者已被吓昏,倒在地下,而以帕脱法师的定力,也不免惊惶失措,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黄衫客夺得禅杖后,立即使出重手法,把杖震断,断成十余短条,他顺手拿起三条断段,向外掷去,击中了铜钟,所以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钟声惊动了在后院静修的六位高僧,他们之中四位是法师品级,二位是长老。
这时,那些穿着黄色宽袖布衲的高僧,已经并肩横排在客房门前,离开客房一丈左右,个个双手合十,面对黄衫客。
黄衫客依然挺立在门限里面,态度自然,丝毫没有惊惧的神色。他的目光向众僧—掠而过,已看得很清楚了.从左到右,第—位和尚面方耳大,粗眉虬髯,十分威武。黄衫客心想道:“这和尚是个粗坯。”
第二位,面色蜡黄,虽是病夫,但身高体胖,状态雄伟。黄衫客心中有数,暗想道:
“俗谚云:‘一不打黄胖,二不打和尚。’他既是黄胖,又是和尚,想来此僧武功不凡。”
第三位,双眉如雪,面容安详,但可惜眼神太露,与其貌不甚相称。
第四位,脸长如驴,彩眉下垂,依照黄衫客的看法,他是个慈仁的高僧,也是那六个和尚中的领袖。
第五位,尖顶促额,鼠目寸光,对于此僧,黄衫客不愿多作推测。
第六位,是矮胖子,头如巴斗,眼狭而长,好一个大头和尚也。
“你们之中,谁是玉版大师?”黄衫客明知他们不是玉版大师,但故意这样问道。
第四位长脸和尚首先开口道:“老衲是觉明长老。”
黄衫客道:“若非当权大师,请你不必自报法号,因为在下毫无兴趣来记住你的名字。”
觉明长老道:“檀越是谁?”
黄衫客道:“在下是谁?他们没有告诉你吗?”
觉明长老摇摇头。
黄衫客道:“如果你有兴趣听,在下不妨再报一次小名,……听着!在下是魔国的马前小卒黄二。”
觉明老长道:“善哉,善哉!自称小卒,檀越太谦虚了。听说魔国五位狂客,闻名宇宙列国,尊驾排行第二,想来定是黄衫客。”
黄衫客笑道:“黄二也好,黄衫客也好,都是无关宏旨,不过在下现有要事面见玉版大师,你们为什么处处阻挡?”
觉明长老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本宫当权大师已在三个月前开始坐关,为期三月,后天就可满期出关。”
“坐关期内,由谁当家?”
“扎萨克大师暂摄政事。”
“请他出来,以便在下面交公文。”
“他在后殿趺坐入定,老衲不敢前往打扰。”
“如果在下放火烧寺,他是否还会继续入定?”
“檀越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