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真人外表儒雅,颌下三缕长须显然是经过精心打理,他外表看上四十岁左右,面皮白皙,眼睛是细长的丹凤眼,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如今看着眼前的威远弟子正在沉吟,明显是内心纠结,十分难办。
邓雄几人却是毫不在乎混不吝的表情,就这样了,你爱咋咋了吧,有本事不要让我们家二师祖打上门来要人,大家都是三阶,打起来谁赢还不一定。
另一边匆匆赶来的楼外楼严州分舵舵主竹叶青看着一脸淡然神色的唐君咬牙切齿,收钱办事是楼外楼向来的宗旨之一,谁会想到荒野上一个毫不起眼的小符师会如此难缠,杀不死不说,还接连被二仙观和威远镖局找上门来。
千足峒少主的削指之仇还没有解决,威远武夫居然就上门将总楼来的弟子打得半死,楼外楼不仅是丢了面子的小事,更是被一脚踩在地上被反复摩擦。偏偏这两家都是本土排名前三的大势力,他有再多的苦也只能往肚里咽。
这一切,都是拜这位唐君所赐。
吴真人思考半天,最终还是将目光投向了旁边这位掌柜打扮的矮胖中年人:“竹叶青掌柜,看来终归还是一场误会,不如让邓雄给你家弟子道一个歉,双方就此握手言和冰释前嫌,如何?”
一边是严州城里有执照的合法流氓,修行界最大的刺头,另一边是杀人如麻,行事毫无顾忌的黑道势力,两边相比起来,嗯,还是威远镖局更霸道一些,吴真人明智的决定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事情糊弄过去算数。
竹叶青冷笑道:“威远也就算了,这位小哥可不是威远弟子吧,他怎么说?”
邓雄霍然而起,居高临下弯下身子,露出一口白牙,森然道:“小先生是我家的供奉,你要怎么说?”
几天不见,这小子居然混成了威远的供奉,他究竟有什么手段?竹叶青身体后仰,脸上一片惧怕神色,心中却心思百转,终于还是强撑道:“就算是威远供奉,也不能在五脏庙内公然凌辱我楼外楼,真当我楼外楼无人不成?”
吴真人无奈道:“如果说不通的话,去肺土打一场生死擂解决也可,勿要在脾府动手了。”
邓雄忸怩道:“二师祖不让我们上擂台……”
大家都将奇怪的目光投向这个大个子,威远武夫不准上擂台?这和妖怪不吃人有什么区别,简直颠覆了大家对武夫的认知。
紧接着大师兄认真道:“说是动不动就打死人不夜城不好收场,以后没人玩擂台了。”
吴真人立马捂着嘴咳嗽起来,这话还真是不好接。
竹叶青阴狠道:“打就打,不过我们要和他打。”说着一指唐君。
威远弟子顿时全部站了起来,邓雄沉着脸道:“楼外楼是我们砸的,人是我们打的,和小先生何干?你这是柿子找软的捏?”
竹叶青此时也豁出去了,门店被砸,总楼弟子被打,总楼未来的震怒可以预想,现在不找点面子回来,将来严州分舵如何在严州立足?便梗着脖子道:“若是怕了,就给楼外楼跪地道歉。”
“老三,回去拿家伙,插旗,喊人。”邓雄沉着脸道。
严州州牧陈退之为了避免严州势力互相倾轧,削弱本土势力,曾经规定势力之间火并要插旗宣布,其余势力不得插手。邓雄这是准备举威远镖局全派之力与楼外楼一战了。
刘仲虎一点废话没有,转身就走,周毅和白子恢默默站在唐君身边,护卫住他。威远弟子的这番做派,让唐君又是感动又是欣慰,他一把拉住刘仲虎道:“没必要,我又不是没有一战之力。自己的因果,自己了结。”
他现在有五鬼搬运、障眼法,还有攒心钉、幌金绳和白骨火,即便是二阶修士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除非遇到像是筷子那样的三阶高手,否则唐君还真不怕楼外楼的人。
吴真人看向唐君,他也有些好奇,这个少年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让威远不惜大动干戈也要护住他?斟酌问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上了生死擂便生死由命,不得反悔。”
唐君点点头,他不可能一辈子活在威远的羽翼之下,也要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他不想被威远或者是其他人看做只是一个符师或者匠师丹仙,他唐君将来也会是个术士和剑客,纵横睥睨,挥斥方遒,谈笑间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
“小先生,我替你上吧。”邓雄沉声道,他怎么可能让唐君上生死擂,小先生只是个符师而已。
“无妨,再说你三阶以下无敌手,人家哪有那么傻和你对阵。”唐君轻声道,“放心吧,我也不是软柿子,有些自保之力。”
吴真人心灰意冷道:“那就如此吧,大家准备准备,一个小时后肺土第一放映厅见。”他本来想和和稀泥,将事情糊弄过去就算了,没想到竹叶青略一挑动,这唐君居然就答应下来,果然还是少年心性,受不得激,枉费了自己一片苦心,你就硬挺着不道歉不赔偿不服软他楼外楼又能如何?派杀手去杀威远武夫么?只怕去一个少一个。
为了以防万一,唐君找了个僻静之处,还是点开了铜镜上的镜中花,投进一百符钱之后,熟悉的转盘出现,唐君随手一点,一把黑漆漆的棍子便出现在面前。
打神鞭,【仿拾二式,55】
唐君凝视半晌,心神沉浸进入神魂,怒喝道:“镜灵,滚出来!”
镜灵:你好,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