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怕,不嫌。
我真的不嫌,只要是她。她绵软地叫着,声音在春夜里很缠绵。我感觉自己进入一条热的腥的隧道,无力自拔,沉下去,一直沉一直沉,沉到海里去,到了海里,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我无边无际,她也无边无际。
我把头深深埋在她怀里,好像一个孩子一样边做边哭,最后,眼泪落到她身体上,一片一片的。
爱人,我终于找到了你!
早晨醒来,我看到床单上好多血,她安静地躺在我身边,我轻轻地吻了她一下。趁着天光,我看着这个任性的女子,她此时,多么像一个无力的孩子,这么乖地躺我身边,身体蜷缩着,腿弯曲着,胳膊搭在我的身上。我不敢动,因为她的头枕着我的胳膊,我怕一动她就醒了。
《烟花乱》NO。16(2)
这个贪玩的孩子,她太累了。
天亮了,她醒了,叫我,傻瓜。
这声傻瓜,很绵软,我说,哎,我在这。
我想吃饭。
好,我说,傻瓜带你去吃。
我站起来要走,她伸出手,傻瓜,抱我。
我去抱她,她把我拉向她怀中,我们再度吻在一起,她嘴里有些异味,我也有,可我们没有嫌,吻得很投入。从前,我们从来没有这样吻过,我知道,她爱上我了,或者说,有点爱我了,从她的动作里,我可以感觉得出来,而那一声声傻瓜里,有爱意。
早晨的时光,我们又在床上度过了。
她说,浴血奋战的滋味如何?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答了她两个字,很美。
去吃饭时,她一直缠着我,紧贴着我。我说你原来这么缠人啊。她说你以为呢,我如果喜欢一个人,就愿意缠着他,一步也不离开。
我心里轰地一热,我想,她是喜欢我了,没有一个男人这么爱过她吧?
去吃饭时,她换了修长的麻的白裤子,粉白的宽大飘逸上衣,挽着我进了电梯。我们吻着,我说,宝贝,有摄像头的。
我不管,她说,我就要。
在电梯里激吻了好久,我说,我的嘴都快麻了。
她吃吃地笑着,使劲扣着我的手。
坐在那里吃早餐时,她非要坐在我腿上不可,我说别别,你看,好多外国友人呢。王府饭店的早餐真是丰盛,我们吃了好多,她不停地去取,一份又一份。我说你看服务生一直看你,嫌你吃得多了。她呸了一声说,这么贵的房间,凭什么不多吃?就要吃,吃死他们!
她说这种话的时候,都带着孩子气。我说你哪里像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简直就是十五六岁的孩子!
你以为我多大?半老徐娘啊,不许说我老,不许。
好好,不说,我不说,你在我心里永远是妖精,永远那么年轻,行了吧?我看着她撒娇的样子,心里暖烘烘的,对面的女子,让我一刹那间有了烟火气,好像我们是过了多年的夫妻一样。
她的眼睛有一点肿,我说,看,纵欲过度了吧?
她一歪头,我愿意!
她说“我愿意”这三个字的时候,有点调皮有点讨俏,我真恨不得立刻再把她抱上床,可我只是骂了她三个字,小色女。其实,是喜欢的骂,这声骂里,尽是爱。
吃了饭,我发了短信给青瓷,谢谢你,我走了。
只这六个字,我不能多写,对青瓷,我一直心如止水,青瓷是个好女孩,只是我们没有夫妻缘,她再好,亦不能激起我半丝涟漪,苏小染再坏,依然让我心动,这世间的情缘,怎么一个愁字说得清?
离开北京,我和苏小染是坐火车回南京的。
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坐火车。
她坐在我对面,我看到她指甲很长了。
来,我说,小色女,伸出手来,我给你剪指甲。
我从包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小剪